庄保国闷头坐了几分钟,起身,到院外骑上摩托车走了。
到五点过一点点,阴气刚上来的时候,庄保国又骑着摩托车回来了,身后还远远地跟着两辆派出所的警车。
警车停在院外。
几个派出所的民警刚迈进院门就停住了脚步。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院子里摆的两口棺材。
其中一个民警“哗”地脱口叫了声:“怎么又办丧事?”
大概是之前老财家的事给这些民警造成不小的心理阴影,他们对保安观办丧事挺忌讳,见到两口棺材摆在这,就没了进来了解情况的打算,说了句:“走,先去现场看看。”让庄保国带路,朝着野山坳方向去了。
路无归看了眼天色,见到阴气已经开始上来,想到庄保国怎么说也是庄富庆的堂兄弟,平时没少帮衬他们,担心他出什么事,转身回屋拿了法尺,又把她和左小刺用剩下的符拿上。
左小刺和游清微醒了,问她干嘛去。
路无归说:“庄富庆带了派出所的人去野山坳了,我去看看。”
左小刺想到那尸臭味脸色就白了,她问:“我能不去吗?”
路无归说:“天没黑,用不着你帮忙。”右手提着量天法尺、左手拿着符,追着庄保国就去了。
匿阳符已经没有了,别的符多少还剩下几张。她追上庄保国,给了他一道符,说:“庄保国,天黑前得回去。符拿着,保平安。”没说是什么符,只说保平安。
庄保国心头发怵,见到有符,赶紧伸手接过。
几个派出所的民警入乡随俗,也一人要了一张。
离野山坳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就有尸体的恶臭味飘来。一个个民警全都捂上了嘴,待又往前走了一段后,有两个年轻的、似乎刚干这一行不久的民警冲到旁边的草丛中吐了。
其中一个吐到一半,大叫声:“有蛇!”连滚带爬地往回跑。
“哪?什么?蛇?大冬天的哪来的蛇……”说话的那民警话还没说完,一眼瞥见十几米远外的树上挂着二三十条白色的蛇,那些蛇正一条条地往另一棵树上“飞”,还有些蛇蹿进了草丛中——
其余的几个民警也看见了,一群民警的脸都绿了!
总人口不到十万的小镇子,除了车祸,十年都不见得能发生一起命案。这些民警对于半年前老财被一条白蛇一口咬死后引发的一系列事故至今记忆犹新。
大冬天出现这么多剧毒的蛇,再加上这冲天的尸臭味,让这些民警一个个走路时腿都是虚的。
一个民警问:“小丫头,你住在这附近,这里的异样你应该知道吧?”
路无归看了眼那民警,没作声。
旁边一个民警用胳膊肘碰了下那民警,又抬指指了指自己的头,说:“在娘胎的时候打过引产针,生下来没死,脑子有点那什么。”
路无归斜眼看了那民警一眼,心说:“我才不会告诉你们蛇不会靠过来。”
那民警又问:“小丫头,你跟来做什么?”
路无归说:“庄保国是庄富庆的堂兄弟,帮过我的忙。”
那民警不解地问:“这和你跟上来有什么关系?”
路无归说:“我不能看着他出事,就跟来了。”
那民警问:“会出什么事?”
路无归没说话。
那民警又想看她手里拿的法尺,她把法尺藏在身后不给看。她看了看天色,说:“走快点,天快黑了。天黑了,我就只能保证扛着庄保国跑回去,管不了你们。”
民警加快脚步,没多久就到了距离落龙沟不远的地方。
当他们穿过草丛看见落龙沟旁的景象时,所有人都吐了。
庄保国早上吐过一次,这回又吐了。
这些民警吐完后,硬着头皮、捏着鼻子查探现场。
路无归跟在庄保国旁边,她看到庄保国站在落龙沟的这边没过去,也没跟过去。那几个派出所的民警过了落龙沟,分散检查,没多久,就全部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其中一个还提着一只死得僵硬的黄鼠狼尸体。
那民警问路无归:“小丫头,你知道这些黄鼠狼是怎么死的吗?”
路无归说:“脑袋碎了的是被我打死的,身上有洞、脖子上有咬痕的是被尸怪咬死的。呃,游清微她们称尸怪为僵尸,长白毛的叫白僵,长黑毛的叫黑僵,不过这些都不是白僵和黑僵咬死的,是被跳尸和血尸咬死的。”她又把跳尸和血尸给她们做了详细介绍。为了怕他们不理解血尸的速度有多少,她还特意做了个演示。她把一张风罡符贴在腿上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二百多米,挥着胳膊喊:“看到我了吗?就是比我这个速度慢一点点。”听到她的声音,几个民警才看到她跑了出去。
一个民警喊:“你跑回来看看。”
路无归又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回去,稳稳地停在几个民警的面前。
几个民警用活见鬼的眼神看着她。
庄保国的眼睛都瞪圆了,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喊:“二丫,真是你?”他怀疑见鬼了,赶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对着路无归照了照,照到有影子确定是人不是鬼,这才松了口气。
几个民警转身就走。他们走得极快,且战战兢兢的,不断地朝四周看。
忽然,一个民警吓得大叫一声:“妈呀,有鬼!”拔腿就跑。
另一个民警听到喊声扭头一看,一眼看到树上居然站着三只鬼,吓得直接拔出枪,对着那树上的鬼,喊:“别动,别……我开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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