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吃饭。
喝过了药。傅岩逍靠坐在床上,“凝嫣,有些事情,其实我一早就应该对你说的,只是一直没想好要怎么说。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
傅岩逍条理清晰地将自己的前世今生,如何到了唐朝,又如何成了萧家小姐,怎么样的脱逃,一一说了出来,就连与林尘的那段情事,都事无巨细地说了个通透。
贝凝嫣惊讶不已,“岩逍,你说,你以前生活在另一个世界,在一千多年之后?”
傅岩逍点点头,在贝凝嫣想要继续问东问西的时候,截住了她的话。“你之前不是问过我,曾经有过几个女人么?现在你明白了?”
她突然转到这个话题上,贝凝嫣心里的不安益发强烈起来。“那些都过去,你现在只是傅岩逍就足够了。”
傅岩逍却不允许她这般转过话题。“林尘,是我前生最深爱的女人,我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见到她了。”
贝凝嫣咬住唇。她已经隐约猜到傅岩逍想要说些什么,忙不迭地打断,“其实,这些都过去,我不会介意。”
傅岩逍定定看着她,“但是我介意。因为,我遇到她了。”
贝凝嫣脑子里轰的一声,思绪全部停摆。最深爱的女人,现在遇到了,所以,傅岩逍,她介意。她那么心思玲珑的人,又如何会猜不出来,傅岩逍隐在话里没有说出来的意思。
她眼里带了哀求之色,傅岩逍却撇开脸去,继续说道,“我想,你也应该猜得到,这个人是谁。我一直努力克制自己,不去靠近不去接近不要动情,但是我骗不过自己的心。她确实是知道了我的身份,但并没有要胁于我,而且,我傅岩逍,又哪里会是能用这个就能要胁得了的?我只是,忍不住想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就算把自己全都搭进去,也在所不惜。”
自己的爱人,当着自己的面,剖析心意,字字句句,全都是对别人的深情。这种滋味,不是曾经感受过的人,绝对不会明了。贝凝嫣像是被一支箭穿透,定在原地,眼泪毫无预警的无声流敞,她确实,也被傅岩逍手中无形的箭,一箭穿心。
原来,自己的怀疑从来就不是空穴来风,霍逐阳的说法并非是捏造诬蔑。她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相信。依着傅岩逍的性子,这些事情,确实是要胁不了她,而她若是对一个动情,也必定是会像她方才所说的那么去做,毫无保留地付出。自己不就正是在她这种全心全意的爱下面,慢慢融化进而投入进去的么?
只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翻腾而起的,不是恨,而是惧。她闭上眼,是的,她是在害怕,害怕傅岩逍就这般放手,放开曾经紧握住她的手,转而与别人牵手。
“岩逍,你不能,不能这么残忍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曾经发过誓的。”
傅岩逍的声音飘过来,清晰地传入耳中,“凝嫣,我们对人许过的诺,发过誓,从小到大有多少?又有谁是每一个诺言每一个誓言都践行了的。当时许诺与发誓时,确是真心实意的,有些时候,当事情起了变化,哪些誓言,也不过是有心无力的愿望罢了。”
这句话,就像尖刀一般扎进贝凝嫣已经千疮百孔的心里。她没有办法去反驳傅岩逍这句话,当年,她也曾与霍逐阳相许一生,不离不弃,到最后,谁也没有再提起过。就在今天早上,几近反目成仇。而自己最后留的那句话,就仿似是一句笑话,别人说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自己跟霍逐阳说,志可夺,情不移。就算是那匹夫不可夺志的志都可被夺去,她与傅岩逍的情意也不可移。
到如今,枕边人的情意早移,被瞒在鼓里懵懂不知的自己还在说什么情不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了那间让她觉得冰冷令她窒息的房间,泪水不停歇地流着,走出了贪欢阁,魂不守舍地上了马车,蜷缩成一团,就是在这里,六年前未曾萌生爱意时,她的柔声抚慰;也是在这里,她们相依着,足迹踏遍了大江南北,明了自己的心意;一年前,也是在这里,她说受不住自己的吸引,在车上就要了自己……
只是,那个总是温柔相对,纵容宠溺,总会给予自己最温暖的怀抱,最坚强的依靠的人,以后,再也不会轻拥她入怀,她的怀抱,要留着给她前世的情人,今生再续前缘。
“夫人,到了。”马车外传来车夫恭敬的声音。贝凝嫣仔细地拭干泪,稍稍修整了妆容,才下了马车。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早先的安排也是要继续下去,还有妍儿,也是要好生照顾,不要让她再像以前那般过着常日不展欢颜的日子。
晚上的设宴,贝凝嫣没有心思陪着,“最近驿帮那边恐怕会造些谣言来生出些事来,你们都经心点,传出什么样的话来,都是驿帮想要故意打压贝家的,别当真乱了阵脚。岩逍昨晚受了伤,想必大家也听说了,我就不陪着你们了,大家随意吧。”
“娘,阿爹受伤了,妍儿想去看看。”在回笃思楼的路上,妍儿扯着她的手撒娇,缠着要去看阿爹。
贝凝嫣心里一痛,不知道要如何向妍儿说,阿爹不要我们了之类的话。“妍儿乖,阿爹不舒服,妍儿过去了,阿爹想着要陪你玩,定是不肯好好养伤的,等过几日,阿爹好些了,再去好不好?”
妍儿皱皱鼻子,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对哦,阿爹比妍儿还不听话的!那阿爹什么时候会好起来?”
看着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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