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出现。
南缇盯着女人的脸,脑袋里回响北明方才说地话,疑惑一个一个往外冒:她是处子之身?她不是……不是生育了太上皇和津门公主么?
因为南缇面对的是一张太皇太后凤女的脸。
面对自己的主人,南缇的双膝很不听话就想往前跪,但她咬咬牙,终能克制自己,选择自卫地后退。
凤女手上面皮的唇在张张合合,高傲而轻蔑:“你还真脱形了!”
凤女手上的面皮张嘴咬了咬,南缇只觉自己的心脏被人隔空咬住,生生要往胸腔外拉。
凤女轻轻松松再摇摇面皮,面皮上的红唇再张大的,南缇心上痛加百千倍。
忽有一道劲风从空中刮过,有灰黑的东西从凤女和南缇中间俯冲下来,这灰黑东西的巨翼擦着了南缇的身子,南缇才确定它是柳月池的巨蝠。
南缇刚才看清,下一刻已被柳月池拥在怀中。他旁若无人地给她一吻,唇挨着唇,发出啵的一声。
柳月池抬手抚了抚南缇已经不痛的心。他勾着唇,眉目含笑向她道歉:“我来晚了。”
凤女站在距离两人五步之遥,冷眼目睹这一切。凤扬扬手中的面皮,发话:“柳月池,本宫让你做个魔君,你倒是胆子大起来了?”
柳月池左臂还紧紧搂着南缇的腰肢,右手却搭上自己左肩。紫衣穿斜了,肩头大露,他也不肯多抬一寸手将衣领拉正,就这么随意朝着凤女一鞠躬,笑嘻嘻奏道:“草民回太皇太后的话,官逼民反,不得不反呀!”
凤女面目不动,手上的面皮却往后仰,仰出一声轻笑:“呵--”接着,她将手上的面皮正过来,正面着柳月池启唇:“那本宫就看看你怎么反吧。”
柳月池闻言再一鞠躬,乐呵呵对凤女说:“最后谢过我前主人二十五年照佛。”
“柳月池——”
柳月池打断凤女的呼喊:“别叫我柳月池,没准我等会就要改名。”
凤女听了,不能说话的唇勾起笑容。她手臂挥挥,面皮上双唇张启,却迟迟不出声。
也许凤女是在思考,良久后她对柳月池说:“不过是本宫雕出来的一个胚形,造出来的一张皮,连只狗都比不上!”
南缇身子一紧。
柳月池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也是一紧。
南缇和柳月池察觉到对方下意识的动作,侧过头来,对视一眼。
阴风吹来,凤女张开发不出声的双唇,伸出舌头。
她一张嘴巴里长了两根舌头,犹如蟒蛇吐信,长长向南缇和柳月池分别袭来。
南缇和柳月池双双被无形之力扼住咽喉。
南缇脸色发白,呼吸困难,她努力转动眼珠向柳月池望去,见得柳月池伸出一只手,抓住扼制在他咽喉的舌头。
柳月池十分用力,手背上青筋暴涨,似乎要将舌头扯开。可是怎么扯也拉扯不掉,挣脱不开,这一结果似乎出乎了柳月池的预料,他的脸色阴沉下来,越来越难看。渐渐地,他的面目开始扭曲,变得比南缇还要痛苦和窒息。
凤女的面皮在远处大笑:“柳月池,还学人家脱形,脱好了吗?”
南缇立刻反应过来:莫不是柳月池还未脱形,所以比她更受凤女桎梏,更受楚痛?
南缇焦急又担忧正望着柳月池,凤女的声音又从对面传过来,仍是一贯的轻蔑:“两个都是养不熟的东西。”
柳月池似乎已无法动弹,却咬咬牙,紧搂着南缇的左臂不肯放开。
南缇感受到凤女的法力穿透肌理,通过掐扼南缇的舌头传进来,南缇的心在裂毁,肺在崩裂,嘴发不出声,听在减弱,视线在模糊……南缇再看柳月池,他比南缇伤得更厉害,五脏六腑已经抽离身体,飘荡在空中,柳月池的眼、耳、鼻、舌似乎也快要离开他的面庞。
南缇看见空中飘着许多许多正蠕动的灰浑之物,正逐渐逐渐裂为碎片,碎片再裂成更碎的碎片……那是柳月池从别人那收集来的阴魂阴魄,阳魄阳魂。
那是已经真正属于柳月池的喜,怒,哀,惧,爱,恶,欲。
他要被凤女尽吸法力,他要归成一具什么都没有的胚形。
南缇担心得想哭,却又无法流泪。
听见“咚”的一声,从柳月池已经变成半紫半红颜色的锦衣里掉出一块白玉佛佩。
柳月池凝望南缇,艰难又尴尬地笑笑。
他的两瓣唇已快脱离面目,却顽固挣扎着吐气:“小缇儿,对不住,我骗了你。”
“都不重要了。”南缇终泛起泪来,瞬间就涌出了眼眶。这个时候,还管什么白玉佛佩啊,它在大名府还是在柳月池身上,都不重要了。
柳月池看南缇哭了,他想抬手去拭她的泪,但他又怕一抬手,臂膀抽离身体,连她的腰肢也搂不得。
柳月池只能虚弱地再笑笑:“那你必须跟我一起死了,愿意吗?”
“愿意。”南缇彻底痛苦,泣声应答。
“哈、哈。”如此时刻,柳月池竟还笑两声,只是他肩不能颤,气不能换,这两声听起来更像是咳。
咳得南缇心颤,见柳月池薄薄像纸后仰下去,她也跟着倒下去,始终贴紧在他胸怀不离开:“柳月池!”
柳月池见南缇毫不犹豫就随自己倒下来,一起躺在地上。柳月池抱着南缇,笑得开心:“来,我们再转两圈。”
柳月池抱着南缇在地上转圈,奈何他身体虚弱,只堪堪转得半圈就不动了。
柳月池的紫衣已经全红,一头银发也俱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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