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嫁娶这样的喜事,每家都会经历,都是大事,也是一件劳神伤身的事。不说塆里的其它人家,就自己叔伯家的,冯一平就参与过好几次,虽然还没轮到办他的,他已经知道其中的辛苦。
以至于后来有一阵子,看了有些电视剧里面说的,城里男女双方的家长见了个面,就说,我看下周二是个好日子,就定在那天吧,然后过几天就办婚礼,他当时傻乎乎的,羡慕的不得了,心想,城里人办事真省心!
当然,当后来他自己也成为城里人之后,才明白,好吧,电视里的好多情节,是在戏说的基础上再夸张,就是专门糊弄他这中什么都不懂的山里人,城里人结个婚也不容易,至少得提前半年就开始做各种准备。
而且还不像农村,农村男女双方自家准备自己的酒宴,城里人关于结婚的准备,好多事是两家合在一起做,酒宴也两家一起摆,矛盾冲突更多,他就有遇到过,因为筹备婚礼期间产生的矛盾,就要结婚的两个人闹得差点就分手的事。
冯一平和爸爸,是在玉华姐出嫁的头天下午赶回塆里,到二伯家的时候,外面已经很热闹。
特意留的一头大肥猪上午刚出,此时有一边还挂在靠墙的梯子上,另一边则在大案板上,请来的两个厨师正在分割。
几个堂嫂在另一个案板上已经忙活开,把一条条鱼剁碎,准备做鱼丸,还有两个在切菜。
明天帮忙的人,晚上就要在二伯家吃饭,顺道把有些事安排一下,冯一平数了数进出来往的人,今晚估计三桌还打不住,也是,不说这些帮厨打杂的,就明天帮忙抬嫁妆的也不少人。
旁边的地上,已经搭起了两个大灶,两口大海锅反扣在上面,挨着的大伯家屋檐下,已经摆好了一溜小炉子,屋前也堆着二伯家那边放不下的,好多明天要用到的杂物。
一进二伯家的堂屋,就闻到重重的油漆味,堂屋里堆满了嫁妆,全部上了红色的油漆,每一件上面都贴着红纸写的“喜”子,当然,是两个“喜“连在一起的那个喜。
玉华姐的那间屋子他进不去,里面都是女孩子的笑声,有塆里的大姑娘也有小媳妇,叽叽喳喳的,很欢乐,但听不清在说什么。
厨房里,围坐着一圈人,冯家三兄弟当然都在,负责婚礼抓总的是民办老师四叔,看到自家老三和冯一平进来,也没说几句话,就把他们父子两的任务定了下来,冯振昌明天还是负责管帐,冯一平呢,则是成为一个光荣的小跑堂。
没办法,塆里到外面打工的年轻人太多,人手不大够。
看冯一平面露难色,东明哥知道他想的是什么,马上补充道,“桌椅碗筷和托盘都给你准备好了,你明天只负责摆在大伯家的那两桌,离的近!”
哦,那就好,要知道跑堂也不是件轻松的活啊,要是离得远,负责个三四桌,他这小胳膊腿可受不了。
接下来就没他什么事,大人们商量的,是明天的接待安排,主要是接待那些身份重,比如玉华姐和东明哥的舅舅们,冯家四兄弟外婆家的那些老表,还有男方那边迎亲的代表,以及要请的一些客人。
办这样的事,最怕的就是忙中出错,让人受到怠慢或者是礼数不周全,还是那句话,有些脾气不好的人,可不管这是什么场合,该发作就发作,甚至是借题发挥,偏偏主人家还要赔笑脸。
冯一平没有上桌吃饭,在厨房混饱了肚子就自己回家,所以说啊,这忙的时候,就最容易出错,平时他这个冯家的大宝贝,今天就没人管!
他迷迷糊糊的都睡了一觉,才听到爸爸回来,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多。
第二天,冯一平赖床赖到七点多,然后被文华文辉两兄弟给吵醒,出门一看,天公作美,太阳都已经出来了,在冬天,这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二伯家的院子里,已经热闹的不行,中午酒席的菜已经在开始做,案板上是各种切各种剁,大家说话都是叫,你小声点别人根本听不清楚。
冯一平带着两个侄儿,吃了一大碗面,就朝塆后的山岗上走去,他是去望风的,在这个固定电话都远没普及的时候,也不知道男方迎亲的是什么时候到,只有用这样的笨办法。
刚开始的时候,后面只跟着文华兄弟俩,等到了山岗上的时候,后面就缀上了一路小萝卜头,没办法,在农村,每当塆里有这样的喜事,就像是一个节日一样,那些在村里上小学的小家伙们,逃学一天很正常。
这一下,二伯母塞到他口袋里的那一大把硬糖终于派上了用场,一会工夫就被小家伙们一抢而空。
这些小家伙们是闲不住的,总在厨房和山岗两边跑,厨房那边有吃的,去一次能混到个丸子或者一块炸鱼,山岗这边呢,可以知道迎亲的人什么时候到,到时围上去,一大把糖是少不了的,说不定还会捞到几张毛票。
八点多的时候,前后左右的几条路,陆陆续续的有人来,都是来送礼的,九点多的时候,外公带着大舅三舅来了。
这样的事,一般的亲戚,也就托人带个信就可以,但像外公这样的尊亲,是二伯三天前专程叫一个堂哥登门去请的。
他来了,马上被请到大伯家的堂屋,由大伯专程作陪。
九点半左右,终于看到路上来了一路人,里面还有几个鼓乐手在奏着冯一平听不懂,但是很欢快的曲子,男方迎亲的人到了。
得到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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