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白子摸摸鼻子,垂下眼道:“你……后悔了?”
乌明兰笑了。“不悔。即使那些你不在身边的日子我都不曾后悔过与你的相遇相爱,白白,我爱你。”
柯白子压下心中的愧疚,迎上乌明兰的眼。“我也爱你。兰儿,对不起。当年是我自尊心太大,白白浪费了我们那么多年。”
这是第一次,两人提起当年。
乌明兰虽然从不说,但是心里是有怨的。纵使哥哥再怎么不对,柯白子也不该一走经年。她好怕,这辈子都再也等不到柯白子的回头。
如今,柯白子主动认了错。所有压在心里的怨也好恨也罢,似乎都消散了。
扑进柯白子怀里,乌明兰呜呜的哭着。
“兰儿,我赔给你一辈子好不好?”
柯白子心疼的抱着哭花了眼的乌明兰,多少个夜晚,柯白子都能感到怀中人的紧拥。即使自己稍有动静,她便似乎能感知到,惊醒过来,张皇失措的确认自己还在身边。即使白日,也要隔一刻钟便来寻找自己。
这些动作,乌明兰自是瞒着柯白子的。她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心里的不安。
可是,柯白子怎么可能看不到。
那次不辞而别,还是让兰儿心里害怕了吧。才会在失而复得后,仍旧害怕着。柯白子只能用自己的不离不弃弥补这样的伤害,希望兰儿恢复曾经的无忧无虑。
作者有话要说:
☆、小麻烦
第七十七章
不知不觉间,军队已到平陵。
孙子仲自去交接,青僧被安排在将军府的别院。此后数日,青僧似是被遗忘在角落,自己熟悉着平陵的风土人情。青僧喜欢上了独自去茶馆,那里有来往的商客,操着不同地方的口音,说着天南地北的轶事。
茶馆有棋盘,随意的摆在角落,只是普通的木头制成。常有人坐下对弈,消耗一日又一日的时光。
青僧去下过几盘,连赢几人后,便没了兴趣。
既是打扰了别人的雅兴,也是觉得自己无聊的沦落到这种地步。
未眠的夜,青僧望不到头。
仿佛有琴音在耳边缭绕,丝丝入耳绵延不绝。
眼泪湿了枕巾,青僧从梦中惊醒,望着黑得看不见五指的房间,心里涌起了无尽的无力。
孙子仲孔武有力,拒竹宜国于城墙外,不再给他们任何机会以棋战论胜负。
这期间,竹宜国开始了和睿光的混战。
千机势如破竹,早就了不败的神话。
入冬后,整个边关都萧条了许多,战事也暂时休止。
趁着寒冷的冬日,守卫的士兵松懈。一个人影从高大的房屋里悄悄溜了出来,身上穿着束了袖口的道袍,猫着腰,循着白日踩点过的路径,顺利的走到墙边。剥开杂草,露出下面掩盖的狗洞。
“唔,我这是舍身救命,不算钻狗洞。为爱情计,尊严算的了什么!”
千机嘀咕着,给自己打气。
趴下身,扭扭屁股,挪动着身子终于逃出了这禁锢的牢笼。
一路向西,千机望着月色,心中豪情顿生。
凌荥,我来了。
郢都西面是山,寻常人出去自是去东面走城门。
可是,千机自幼长在山里,对于她来说,爬山更亲切。
顾不得徒步走路,可能会遇到的危险,心中满满的都是凌荥。千机只觉得呼吸都带着希望,步履更是轻盈了许多。
哼着小调,走在欢快的小路上。
晨露挂在枝头,起早的牧童赶着牛从她身边走过,不解这个穿着奇异的人怎么这么高兴。
郢都的田乐一大早找不到千机,急的脑门儿上长出了好几个疙瘩。
“昨晚是谁值班的?”
守卫喏喏的站在田乐身边,双腿直抖。
“你们这么多人,就没看见一个大活人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消失?”
田乐顾不得维持他身为将军的仪表,破口大骂,恨不得自己嘴里吐出的话能变成利剑将人杀于无形。
呼……
长呼一口气,田乐压制着暴走的情绪,当务之急是将千机找出来,丢了国手这么大的事情,国君怪罪下来,不是他小小的将军能担当的起的。虽然田乐极度认为,千机是自己偷偷跑走的。可是,这些话不能对外说。
领着亲卫,满城找人。田乐怪自己大意了,以为千机乖了这么久,已经放弃了去白城的想法。
若是她真的不在郢都了,一定是赶去白城了。可是这里是他们的地盘,白城却是青岚国的,田乐知道不能儿戏,在城里寻了三日仍未有丝毫音讯后,便不得不上报国君。
对外称千机病重,一应棋战都暂时搁浅。
千机在山里悠闲的晃悠着,她脚力很好,才走了两日便绕了大半个山头。只是,眼前仍是看不到尽头的山,千机有些沮丧,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速度。
这样走,要走到何时才能到白城呢?
凌荥,你若是知道我不远千里去寻你,你会不会感动?
心理想着凌荥,似乎疲累都少了。千机振臂一呼,道袍滑落,露出皓白的腕骨,在微风拂过时感到一阵冷意。
“阿嚏。”
唔,天怎么这么冷了?明明在郢都都很暖和的。
千机可怜兮兮的,山路崎岖,前无来人后无退路,她只能靠自己的脚走下去。
凌荥自是不知道有个小傻瓜为了见自己,正在忍受饥寒交迫。此时的她,正惬意的坐在放了暖炉的房间里。手捧一卷书册,享受冬日难得的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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