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屋李春故居往左第十六个门口的刘玉一家,也得到了十万元。在这个家庭便引起了地震。
十万元,这个家庭从来没有过的巨款啊。一时间,全家人都搞不清到底应该喜还是应该悲。这么多的钱究竟能办多少事,到底应该怎样花,都成了棘手的事情。两个儿子刘福天刘福地主张钱应该归他们哥俩,武装成个人样子,也好找对象;刘天香刘天云姐俩则主张,即使不归姐俩,也要平均分配,她们看上了几款衣服,每次也只是看看而已,始终没有购买力把它们收归自己所有,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还谈什么找对象。姐俩商量好了,也拿老刘玉最操心的找对象来说事儿。
他们这点小心眼,刘玉清楚得很,真把钱给了他们,谁也不用去找对象,还不知都填了什么窟窿哩。经过一番争执,最后的结果是先拿出一万元来,平均分配给四个儿女,总算平息了眼下的风波。
刘福天刘福地手里就有了五千元。把这哥俩美得够呛,他们拿到钱,甚至连相互使个眼色都不用,就直奔了仿真游戏厅。哥俩最近在游戏上玩出了花,按照游戏的固定程序,只要投放进游戏币,就可以进到一间屋子里,在那里把你爱或恨的人和事做成仿真立体塑料活人像,用游戏厅提供的武器,如棍棒之类,来他个一痛猛砸。人和景都是用强度不高的塑料浇铸而成的,每玩一次都需要重新浇铸一次,依据玩家输入的图像翻制模具,熔化塑料进行浇铸,每玩一次至少要几百元。刘福天刘福地哥俩迷上了游戏,却没有足够的钱来砸,于是就偷偷地在闯关上做了手脚,只有通过了之前设置的好几道关卡,才能真正操起棍棒来抡着砸,这就增加了游戏的难度,也增加了乐趣,多耗费了时间,少耗费了钱。如果不能通过这些加上去的关卡,投进去的游戏币就无法收回,等于给游戏厅做了贡献。哥俩现在正在新鲜口,上瘾,非常的上瘾,白天想的是游戏,夜里做梦也是游戏,几近走火入魔。
手上有了五千元,可是够他们好好消遣一把了。哥俩在路上就商量好了,这次一定要把李春这小子好好收拾一回,虽说这钱是他给的,可他为什么不多给一点,只给这么一点,逗咳嗽玩。好歹我们也是和他一起长大的邻居,他小子发达了,就撒胡椒面似的施舍一点给我们,哼,不修理他才怪。
于是,哥俩设计了一套李春挨揍的系列游戏,他们回忆了从小和李春在一起的几个真实场景,分别设置了童年、少年和成年三个阶段,用来打李春的家伙什儿,也分别是用土面扬,用泥巴粘,用水滋,和李春撞拐,摔他的大背挎,把他按在水里淹,趁他起立时悄悄撤掉凳子,蹲他的屁股等等,当然,最后不外乎用棍子把李春砸个稀巴烂。叫你小子狂。这一套游戏玩下来,差不多就一整宿了。花钱不多,玩得尽兴,哥俩乐不可支。这就苦了李春,每天里给这哥俩垫手掌,甘当挨揍的主儿。
这组游戏被刘福天刘福地玩得出神入化,连着几天都不离游戏厅,就引起老板的注意,他用监控头观看了游戏的全过程,当下吃惊不小。福天福地是这里的常客,老板当然对他们不陌生,却不知道这俩家伙竟然把个游戏玩出了花,在硬件毫无升级更新的条件下,就把整个游戏的难度和乐趣度都提上一个高层次,如果能把他们哥俩搞出来的这个软件安装在我的游戏厅里,那岂不就发了嘛。
想到此,老板伸手就拉了电闸,顿时,整个游戏厅里一片漆黑。老板的如意算盘是,停电就是不正常关机,就不能退出软件,就等于把福天福地开发的软件强行滞留在了他的游戏机里,让这俩小子有苦说不出。谁叫你们逞能,在我的机子里随便装软件哩。
游戏厅启动了应急电源,好歹把顾客疏散走了,当然,福天福地也走了。老板得意洋洋地来到方才福天福地玩的那间游戏间,打开电源启动了游戏,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白一片,机器好好的,只是嗡嗡地转。由福天福地输入的人物景物都已浇铸出来了,完好地摆放在实手操作间里,提示音显示:欢迎下次再来,您可以免去塑型费用。老板看后吃惊不小:想不到这俩小子当真是个天才哩,我用的这点小招数对他们没作用。看来指望偷他们的软件是不行了,还得回到谈判桌上来哟。
第二天,福天福地哥俩如期而至,接着上次玩他们的游戏。酣畅淋漓地打了一整天,总算对得起投进去的那几百块钱了,这才伸伸懒腰,准备离开。不想,游戏机提示:恭喜您已荣幸地成为本游戏厅的至尊级顾客,在本厅可享受终生免费待遇。
哥俩吃惊不小,天啊,终生免费。世上真有这等好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哥俩对视了一会儿,又互相掐了对方的屁股,疼,都觉得疼。看来不是在做梦。为了验证天上掉下来的是不是货真价实的馅饼,哥俩在前厅买了点方便食品,随便填饱了肚子,准备玩个通宵了。
一个通宵干下来,哥俩都尽了兴,同时也累得有些虚脱了。
凌晨,潮湿的空气夹杂着一丝凉意,天地间弥漫着浓重的雾气,东方刚刚泛出了鱼肚白。城市还在沉睡之中,万物也都像没睡醒的样子。福天福地虽然嗜玩,却真没有过白天黑夜连轴转的经历,这一天一宿不歇气地干下来,始觉身体空乏,好象害过一场不大不小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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