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乞讨为生的罢。
段小楼不知怎地竟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见那人一直目不转睛死死盯着自己手上的包子,段小楼毫不犹豫将手上的包子递了过去。
此刻阿翠早已将一个包子狼吞虎咽下肚了,只手夺过段小楼手上第二个包子大口吞嚼起来。
那人却并未接过包子,只是冷眼看着段小楼,段小楼被他看得局促不安,一句话也说的磕磕巴巴,“给---给你,吃吧”,
阿翠吃着包子含糊不清的说道,“喂,你自己不也是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吗?”
“我,我还不饿---咕咕噜---”段小楼这句话明显底气不足。
那人皱着一双眉眼直直盯着段小楼,似乎想从段小楼身上看出什么。
段小楼被他看得全身发麻,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将最后一个包子举到那人面前,低头红着脸道,“你快些吃吧,再不快点的话,我---我怕是要忍不住了”,
段小楼觉得那是自己的幻觉,不然他怎么会觉得那人的唇角微微弯了弯呢?
那人却也不曾拒绝,只轻轻取过段小楼手上的包子一字不说的慢条斯理的吃将起来。
这人从容镇定,淡定自若的模样让段小楼生出几分惧意。段小楼怯怯的看了那人一眼,他吃东西的样子可真好看。
到底是多好看,段小楼说不上来,反正是比阿翠和自己吃东西都要好看。
阿翠早就吃完包子在一边看好戏,她觉得阿楼是自己见过最傻的人。
平常连人都没得吃,阿楼除了要供自己食物外,路上碰到只猫猫狗狗都会去把自己的口粮分给它们,这人不是蠢笨得紧是什么。
“跪下!”,一声颇为严厉的呵斥吓得阿翠身子一震,差点就滑在地上。
相比阿翠的失态,段小楼就镇定多了,他不解的看着这个刚吃完包子就叫自己跪下的人。
“跪下,磕三个响头,叫声师父,从此以后我便收你为徒”,那人冷言解释道。
段小楼虽然不明白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不过看这人样子倒也不像是要害自己,于是当真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叫了声师父。
那人沉吟道,“今日没有拜师茶,包子做不得数,来日再行补上,现下你就随我走罢。”
段小楼闻言下意识看了眼阿翠,
“师父,阿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么?”
见师父皱了皱眉,段小楼立刻接话说“阿翠一向跟我在一起讨饭的,要是我走了她一个怕是吃不饱了。”
可是段小楼有心,人家却未必领情了。
阿翠在心里啐了段小楼一口,谁要跟你一块走了,一个小乞丐一个大乞丐,到时候指不定是段小楼一个人养三个人。
这个大个子一看上去饭量就不小,何况现在阿楼和他确立了师徒关系,到时候讨来的饭肯定是先贡献给他,然后才轮到自己。
那时的阿翠心里满满的都装着讨饭、吃饱饭,根本没想过以后的人生以及后来的生活,所以当段小楼第一次对自己师父提出想带她一起离开时就被阿翠拒绝了。
阿翠嫌弃的看了段小楼和那人一眼,
“你们自己走便是了,我在这里讨饭都熟悉情况了,换个地还指不定能不能吃上饭呢?”
段小楼和师父离开破庙的时候,段小楼还是一直回头看着阿翠,知道看不见人影了,段小楼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师父依旧清冷的声音从段小楼头顶传来。
“哦,阿楼,他们都这么唤我的”,段小楼当时头埋得低低的。
“从今日起你便唤作小楼,小楼一夜听春雨的小楼,随我的姓,段小楼。从此你便是我唯一的女弟子,更是唯一的弟子。”那人连看都没看段小楼一眼。
段小楼大惊失色,“你怎知---”
“怎知你是女孩么?”那人终于看着段小楼说话了,
段小楼瞬间对师父崇拜的五体投地,这些年来每日跟阿翠一块她都未曾识破自己是女孩儿。
只因男孩讨饭会比女孩方便些,段小楼一直以来都是身着暗色的男装,加上身形除了比男孩瘦弱些,其余一般无异,所以所有人都只道阿楼是个男乞儿。
没想到相识不过一个时辰的人竟发现了这个算不上秘密的秘密,段小楼原本还对自己稀里糊涂就跟他离开这里还有些疑惑,这下子全部转为膜拜,自己的师父可真厉害。段小楼喜滋滋的想到。
“段桓楚---”
“啊?嗯---?”
“记住,段桓楚---你师父的全名”。
段小楼骑着那匹老马,背着下山时师父给的一个小包裹,绞尽脑汁皱着眉头思索着下山前师父交代给自己的两句话,
“此番下山,为师最后交代你两句话---花开堪折直须折,该出手时就出手,找不到看得过眼媳妇不要回来了,滚罢”。
段小楼当初很天真的以为师父会带着自己像那些说书先生讲的浪迹天涯,惩奸除恶,劫富济贫,然后讨尽天下饭。
可是段小楼错了,错得很离谱。因为师父根本没想过讨饭这回事儿,他直接将段小楼带回南方的一所山上,而这一待就是十年。
下山之后段小楼检查过包袱里的东西,除了几日干粮和两套换洗的男装,剩下的居然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几十两碎银子。
师父原来这么有钱,段小楼暗暗咂舌。
山下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段小楼一路上见过的东西有些连名字都叫不出。
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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