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梧阳点头。心中思量,这二夫人跟周婉娴之间的梁子算是越结越大了。原先见面礼一事二夫人吃了亏,这口气就不可能平下去——向来只有她占别人便宜,哪轮到别人占她便宜,非得嫉恨个千万年不可;再者王小公子这么一来,原本因为打碎佛像引得老太君不满的妙姐儿便越发不受待见,还被王小公子欺负了好几回。加上丫头被踹脸之事也在老太君的偏袒之下最后不了了之,这些事若二夫人都能忍得下来,那她当初也不必赔老太君一座观音了,直接塑了自己的像送过去便是。
吃完饭将桌子撤了下去,梧阳将答应过柏彦每日一封的信写好,又在正屋里溜达了几圈,然后走进浴室,准备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玉棠走进来替她更衣盘发,珠帘子放下来,水汽氤氲的浴房内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小姐,”玉棠卷起袖子蹲坐在浴桶旁边,舀起一瓢水慢慢浇在梧阳背上,“今日你出门之后,珍珠姐姐过来给咱们送了一筐莲蓬,说是庄子上孝敬的各院里都有一份。”
“送莲蓬?”梧阳动作一顿,略作思量转过头看她:“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话?”送莲蓬倒没什么大不了,但由老太君身边最得信任的珍珠亲自送过来,那就有些奇怪了。除非醉翁之意不在酒,莲蓬只不过是个遮掩的借口。
珍珠算是梧阳进入这个世界整顿完牡丹院后拉拢交好的第一个人。梧阳欣赏她的忠心和机敏,珍珠对这位大少奶奶也素有好感,尤其是梧阳帮她解决了那对吸血虫似的哥嫂之后。因此时常配合梧阳在老太君跟前逗趣儿,巩固梧阳在老太君心中的地位。也会利用自身职务便利向梧阳传递一些信息。但传递信息一向是用更隐蔽的方式,能让她亲自过来,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消息。
玉棠点头,微微压低了声音:“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小姐。珍珠姐姐说,老太君耳根子软经不住哄,现下怕是有意要将周家的家产分给卓哥儿一份。”
梧阳眉毛一挑,心中着实有几分诧异:周家的家产分一份给卓哥儿?这是怎么个道理?虽说那是骨肉相连的外孙儿不错,到底是姓王的啊。若是老太太的私产那还罢了,别人无处置喙,但这分的可是周家祖产,别说以后到了底下祖宗那不好交代,消息一漏,二夫人立时就能蹦到天上去。更不用说兢兢业业为周家产业操持了几十年的大老爷大夫人。
至于是谁哄得老太君有了这么个想法。那还用说么。珍珠既用了“哄”字,怕是周婉娴这段时间没少在老太君跟前编瞎话。
珍珠会来把这消息传给她,原因也好理解。除了对之前梧阳的帮助表达感激,更主要的还是示好——珍珠是家生子,即使以后老太君仙逝,她也还是要继续留在周家的。而从目前的形式来看,大房是周家名正言顺的接班人,她和周建文又是大房的接班人,此时不像周家未来的主人示好更待何时。毕竟这可是关乎到家产归属的大事。
珍珠没有料到的是,这件事对于周家其他人来说无异于平地惊雷,但对于梧阳来说还真没所谓。她又不差钱。而且最多再过两个多月她连周家人都不是,费劲去操这心。
不过没所谓归没所谓,不代表梧阳不打算利用这个消息。
“你跟玉桂金桔金桃几个商议一下,想个法子将这消息悄悄扩散出去,做得自然些别留下痕迹,最好先从二夫人那边扩散。”梧阳对玉棠道。
珍珠想提前知会她让她做好争夺家产的准备,她却只想将周府这潭水搅浑,越浑越好,说不定还能摸两条鱼呢。
第二天周婉娴设的宴席上十分热闹。庆安城里有头有脸的官家富户几乎都来了,县衙的县令夫人,沈员外家的沈夫人,粮商钱家的钱夫人,各自带着女儿或者儿媳,将偌大的花厅坐得满满当当。
客人太多怕照顾不来,便大致分作三个圈子,老太君和周婉娴招待一圈,梧阳跟着大夫人招待一圈,二夫人带着林氏招待一圈。
设宴自然不能只是吃饭,除了赏花饮酒拉家常,还专门请了一支戏班子在台子上唱戏。沈夫人对此很感兴趣并且十分在行,一直拉着大夫人讨论戏里的的唱词唱腔,显得兴致勃勃,末了对着大夫人问一句:“这戏班子倒也尚可,却不如你之前给我推荐的那个好。我记得你们家二夫人也很喜欢,还问过我那戏班子叫什么的,怎么今日没请来呢?”
大夫人喝了口茶,而后微微笑道:“这都是我们家三姑娘请的,说是唱得京城里最时新的戏折子,我听着倒也还不错。”
这边正听着戏呢,那边跟周婉娴坐在一处的卓哥儿不知为何却突然大声哭闹起来。哭声越来越响,周婉娴、老太君并一帮的丫鬟婆子围着哄,连台上唱着戏的小生花旦都暂且停了下来。
二夫人扫了一眼,忽然扬声道:“三姑娘,卓哥儿这莫不是要吃.奶了吧!”待众人诧异的视线都集中到她身上,这才半掩着笑嘴起来:“我这可不是说笑啊,咱们家卓哥儿的确直到现在还在喝乳娘的奶水。据说这是京城里大家大户特有的做法,喝奶的时间越长以后越聪明呢。我小地方生长的妇人一个,的确没见过什么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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