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早膳,周锦言去了前院见周明辉。他昨夜除了吵架,还在思索敬王夺位、周家被抄的事情。整个祸事最开始还是从依附禹王开始的,最后禹王落败,整个周家都跟着陪葬。若是从开始就安分守己,也不会招此祸事。
也不知道周家是不是已经和禹王搭上线了,现在收手,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进了书房,正看到周明辉在写信,眉头紧锁。看到周锦言进来,周明辉有些惊喜,“锦儿怎么到爹这儿来了,快坐快坐。”
“爹在写信?”周锦言坐下后,余光瞄了过去,“是在和谁写信?”
周明辉哈哈笑了笑,“还能是谁啊,就是和你大哥,他前些日子带了船队去了蕃息,蕃息那地方小是小,倒是带了许多咱们大翊没有的东西,还说等……”
“爹——”周锦言才不信呢,如果给大哥回信,那眉头怎么会拧成那样,“我只问你,你与禹王,是否有接触?”
周明辉脸上的笑意消散,不解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你告诉我。”周锦言面色严肃,“你若是有一句骗我,待我发现了……”
“好好好,别生气。”周明辉最宠爱他,还不等他说有什么后果就连忙哄着,“我都说我都说,我是想要找机会认识认识禹王殿下,只是现在还没有合适的机会。前些日子你哥哥从蕃息带回来一些舞女,跳的舞更为…放纵些,与京都的那些女子相比,也更…勾人…京中的贵人都从未见过。我想着若是把这些舞女献给禹王……”
“不行!”周锦言猛地站起身,“不可以!”
“你……”周明辉往外看了眼,那些舞女正在一处亭台跳舞,身子婀娜妖娆,美艳不可方物。周锦言到书房来,刚好会经过那一处。想到这儿,周明辉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忍不住笑道,“好好好,不送不送。”
“爹,以后你不要和禹王再有来往。”周锦言又坐下,“无论是谁继位,都与我们周家无关,没必要趟这一趟浑水。”百姓才不会关心谁当皇帝,谁来当皇帝都没有关系,只要没有战乱和灾害,人人都只会称赞陛下英明神武。
“锦儿长大了。”周明辉欣慰,“你说的我自然知道,你不必担心。”
“爹要牢牢记住我的话,不仅是爹,哥哥也不要和任何王储扯上关系。”周锦言慎重道,“爹这些日子,为什么要与禹王相识?明明储位未定,每一步都是风险。”
周明辉笑,“禹王继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他的母亲王贵妃王家,世代簪缨,满门权贵,在京都还有谁比得过他?禹王继位已经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了,你还担心什么。趁着现在与禹王结识,我也不求别的,只要他能让你脱了商籍就可,你这样聪慧,入朝堂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可!”周锦言摇头,“我……我昨夜做梦,梦见新帝并不是禹王,而是敬王,我们满门受到牵连……”
“敬王?”周明辉大笑,“那敬王病恹恹的,还不知能活多久,不仅病弱还是个异域美人生的,毫无根基,不可能的。你放心好了。一个梦而已,怕什么。”
“爹,我并不想为官。”周锦言急了,又解释道,“我想从商。”
周明辉脸色微变,“你在胡说什么?你三岁便识千字,诗词歌赋样样出彩,连先生都说你文章写得锦绣无双,若是能入仕,前途无量!”
“大哥都可以从商,我也可以。”周锦言急忙道。
“胡说!你大哥自小不爱读书,就爱钻模一些点子,启蒙后书都没读过几本,没几岁就一肚子坏水,跟老子一样只能当个商贾。你像你娘,应该是个读书人!”周明辉也没了心情写信,缓声道,“现在不能进考场没关系,过几年,过几年……”
周锦言这才发现,父亲对于读书的执念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母亲云家是书香世家,若不是因为外祖父在朝堂上惹得圣上大怒,被判去流放,母亲是绝对不会下嫁给父亲的。
为了让女儿云竹免于流放,不受困苦,只得将云竹下嫁给商人,云竹这才入了周家的门。周明辉自认让妻子受了委屈,平日便是千般万般讨好,对这温婉淑良的云家女儿百般恭敬,不敢懈怠。
对于周锦言这个机灵聪慧的儿子更是疼爱有加,只需要他多读书,其余的丝毫不需要担忧。养的周锦言骄奢跋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觉得读书人有些脾气这是好事。
“爹,你就让儿子试试吧?”周锦言不自觉扯住周明辉的袖子央求着,“儿子也可以做的很好的。”
“不行。”周明辉拧眉拒绝,“你怎么能碰这些俗事。”
“若是我做不好,就再也不提从商的事情。”周锦言忍不住上前抓住周明辉的袖子。
见周锦言这样,周明辉也不忍心再拒绝,心想让他处处碰壁也不错。“好,一言为定。”
“那父亲答应我不要再与禹王牵扯!”周锦言眼巴巴地盯着,看得周明辉软下心来。
“好。”
周锦言走后,周明辉看了看面前正在写的信笺,放下笔,把写了一半的信揉成一团丢到一处。
“长泯。”周明辉唤来小厮,“二公子去哪儿了?”
长泯应道,“二公子带着明觉去了马场。”
“嗯,知道了。”周明辉想了想,眼底带了些笑意,“那些舞女,你挑个好看的,晚上送锦儿院儿里。你先与明觉安排好,到底是他……”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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