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c中风后,手下这四股力量相互牵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打破了现有的平衡而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在这个当口“蛇皮”突然死亡,无异于在这潭看似古井无波实则暗潮汹涌的水里投下了一块巨石,势力均衡的格局马上就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以为最强现在来找我说这件事,可能是想让我作为旁观者替他分析一下当前的局势,于是便接过他的话开口问道:“知道是谁做的么?”
最强皱着眉头灌了一大口啤酒,“还没有查出来。”蛇皮‘是被人从背后下的手,一刀致命。
我追问道:“在哪被捅的?当时身边没人?”
最强不假思索地答道:“在一个酒楼的卫生间,足足过了十分钟才被发现。”
“那你认为谁的嫌疑最大?”我一边问,一边思索“蛇皮”挂后谁会得利。
最强看着我,有些迟疑,半晌嘴里才憋出两个字来:“六分!”
“六分?”最强的答案让我大吃一惊。
这怎么可能?六分那个疯子在广州黑道上还没混几天就敢捅下这么大的漏子?“你确定?”
最强摇了摇头,说道:“我也只是在猜测。前两天我去医院看老c的时候,在医院门口碰见”蛇皮,因为一点组织里的事没谈妥,那个反骨仔公然叫嚣着说要我好看。兄弟们不服气当场就想弄死他,是我不想多事,所以喝止了下来。六分当时也在场,我无意中看到你那兄弟神色不对,他眼里面露出的那种狠意在我手下那帮人中还找不出第二个来。
我的心神完全沉浸在这个消息带给我的震撼之中。仔细想了想,最强说得也有道理,六分那疯子一贯不按常理出牌,难保他不会下狠手。
自从蓉蓉出事以来,六分就一直不太正常,刀疤的死,对他刺激更甚。可惜现实摆在哪儿,我们在l市斗不过隋源,自然也报不了仇。之所以跑路到广州,是因为我们在很大程度上都把报仇的希望寄托在最强身上。最强荣,我们则荣;最强损,我们则损。
会不会是六分想暗中帮最强剪除敌人呢?呃,很有这个可能。不过如果六分一旦背负了命债,就等于已经把自己的退路给彻底断了。
我心里开始隐隐着急,六分啊六分,你他妈的怎么不事先和老子商量一下呢?
眼下“蛇皮”一挂,清水变成了浑水,局势对最强相当不利,“大黑”一贯口碑好,“棍子”也表现得很低调,反倒是最强刚好在不久之前和“蛇皮”发生过冲突,所以大家绝对会把怀疑的焦点都聚集在最强身上,这不是在给最强惹祸上身吗?
我心下不安,对最强叹道:“阿强,不好意思,我没想到那疯子给你惹下这么大的麻烦。”
最强对我的话似乎不以为意,反而呵呵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劝慰我道:“不败,你也知道我的脾性,我最强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怕事之人。说实话,你那个兄弟很对我的胃口,假以时日,他定非池中之物。”说罢,最强又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两口后叹道:“哎,看到他就像看到我自己当年的影子,猛冲猛打,不计较后果。可惜啊,现在出来混的,没几个有这种胆量。”
最强虽是这么说,但我却越想越觉得此事有点不对劲。六分虽疯,但却不是莽撞之人,局势的微妙我能看出来,六分自也不是瞎子,刺杀“蛇皮”不是一件小事,一旦不能一击得手,必定后患无穷。照道理来说,六分应该不会傻到拼了自己的命去给最强惹上一身骚的,就算真的要去冒险,也断不会事前毫无征兆,甚至连个口风都没给我透露。
当下我把自己的疑惑分析给最强听,最强听后也觉得有些道理,挠着头问道:“如果不是六分,又不是我手下的其他兄弟,那会是谁做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当即和最强商量了一下,决定马上把六分找来问个清楚。
约摸一刻钟后,六分到了。不待他落座,我径直向他问道:“蛇皮是不是你做的?”
六分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摇了摇头坚定地答道:“不是!”说完他又看了看最强,口里补充道:“我倒是想过,不过怕弄不好反而会给最强惹来麻烦。”
不是六分做的,那会是谁下的手呢?“大黑”?还是“棍子”?
我们三人都陷入了沉默,只余吞吐烟雾的声音。会不会是有人借机故意陷害最强呢?我抬头正要说话,却见六分猛地一拍大腿,嘴里吐出四个字:“借刀杀人。”
操,六分这疯子反应也不慢。我接口道:“一石二鸟!”
最强抬头看了看六分,又看了看我,脸上有些茫然:“你们知道是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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