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半夏一手牵着毕巧,另一只手挑起风骚魔女的下巴:“我最近喜欢清粥小菜,你这种我已经腻味了。”撇开魔女的手,楼半夏拉着毕巧头也不回地走了。
魔女抬手拂过自己的下巴,猩红的舌尖扫过唇瓣,看着楼半夏的背影若有所思。
有了一路的见闻,毕巧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有了初步的提高。然而关上房门,毕巧还是心有余悸:“魔界太可怕了。”
楼半夏净了手,唇角微挑:“我倒是觉得,魔界是完全将秉性展露出来的地方,是最真实的地方。这里爱就是爱,恨就是恨,贪婪与**都放在明面上。正是因为所有一些都如此**,所以才会让习惯了和谐表象的我们感觉到可怕。”
“你这么说,倒也有些道理。”毕巧颓然地趴在地上,“不过我觉得一时半会儿我可能适应不了这样的生活。”
楼半夏擦了擦手:“人要变得善良或许会很困难,但要变坏应该会容易很多。每个人,哪怕是九天之上的仙神佛祖,心中也隐藏不为人知的阴暗面,不仅仅是心魔二字可以解释的,那是与生俱来的原罪。”
毕巧仰着头看着楼半夏,魔界本就没有那么明亮,屋里没有点灯,楼半夏半张脸陷于黑暗之中,看不清晰。她的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却毫无温度。
“行了,不是说今天城主千金要抛绣球吗,咱们也去看看。魔界竟然也玩儿这一套,我倒是没有想到。”楼半夏扯着毕巧的后领将她拎了出去。
若是忽略魔界的大环境,这里的城池和人界也有些相似。有街道、摊贩、住宅、客栈,也有官邸、官府。甘城城主千金抛绣球求亲,并不是在城主府,而是在一座红楼。侏儒掌柜说,这座红楼的历史要比甘城的历史更加悠久,而且红楼是有魔力的。只要是在红楼结成姻缘的夫妻,都能恩恩爱爱,永世不分。
楼半夏不以为然:“我以为只有人界那些没见识的人才会相信这种传说。”
“非也非也,”侏儒掌柜一脸严肃,“迄今为止,但凡是在红楼结亲的,还没听说有哪一对儿是分了的。”说着,他还压低了声音,“听说,红楼底下压着一个为爱所困的痴情人,便是她保佑着这些夫妻。”
楼半夏浅笑,虽然她并不相信这些,但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和掌柜的较真儿。真的很难相信,魔界的人竟然也相信这种传说,反正楼半夏是不信的,不过热闹还是要瞧的。
兴许是快到时间了,街道上的人几乎都是往一个方向去的。楼半夏和毕巧都不需要问路,只要随着人潮走便可以了。
红楼便如同其名字一般,是一座红色的楼宇,兴许正是应了婚嫁的大红之色,才会让它有了那样的传说故事。楼半夏站在一棵树下,远远地看着红楼。不知为何,在她眼中,这座红楼并无喜庆之意,反而像是一只张大了的血盆大口。
“阿琴,为什么我们不到前面去看?”毕巧问道。
楼半夏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我怕她看上我。”说是这么说,其实楼半夏是担心混乱的人群中有人趁乱对毕巧下黑手。
等天空几乎完全黑了下来,红楼的奇景才完全显现出来。无需灯火,红楼本身便发着光。穿着凤冠霞帔的女人在侍女的陪伴下出现在了红楼二楼的栏杆内,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如同恶心的蛆一般涌动着的人群。难以想象,她未来的丈夫竟然会是这些人其中的一个。
“小姐,该抛绣球了。”身边的侍女将华美的绣球送到妃雅手中,催促着。
妃雅捧着绣球,绣球本身并不重,但它如今承载着她未来不知多少时日的生活,她觉得,绣球重得让她几乎抬不起手来。
在侍女的再三催促之下,妃雅终于举起了绣球。红楼下聚集的人们立即热闹起来,你挤我攘,努力想要让这个大馅儿饼落到自己头上。妃雅看着他们,内心无比地厌恶。在她的眼中,这些人就像是一群令人作呕的蠕虫,丑陋不堪。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定要站在这里抛下这个绣球,父母亲总是说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再拖下去就不好嫁人了。为什么她一定要嫁人呢,难道她不能自己过一辈子吗?她是魔,只要她认真修炼,生命可以很长很长。
父亲说,他只有她一个女儿,以后她的丈夫是要继承城主府的。她早些嫁人,他也就能多教她的丈夫一天。她不明白,难道她自己不能继承城主府吗?
“抛啊,快抛啊!”
“还磨蹭什么呢?”
妃雅蹙眉看着这些男人,手中的绣球无论如何都抛不下去。就凭一个绣球,就要把自己的未来交托给一个如此鄙陋之人,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一些?
又一个侍女从门内出来,转述着城主大人的催促。妃雅闭了闭眼睛,狠心将绣球抛了下去,同时抛去的还有她的骄傲和尊严。
绣球落下的同时,红楼下的人们顿时激动地展开了争斗。绣球被不断抛起,所有人都抱着“拿到绣球的不是我你们也别想拿到”的心思。
妃雅矗立在红楼上,面色冷淡,仿佛下面的熙攘与她无关。
毕巧叹气:“阿琴,你说魔界是最肆意的地方,可这位城主千金一样身不由己,她一点也不开心。”
“无论是在哪里,一旦和官僚权利扯上关系,要不就是反抗到底,要么就是步步退让。”楼半夏抱臂,“她现在虽然是城主千金,但城主随时都有可能被从城主之位上拽下来,她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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