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殷绍冷不防的就由喉间溢出一声沙哑暗沉的冷笑,他的眼底飞快的就有杀气弥漫,盯着灯火之下面容冷酷到近乎不真实了的那个女人,一字一顿道:“逼宫造反?宋楚兮,这话朕没听错吧?”
这话是她亲口说出来的,这就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理由。
“是!”宋楚兮道。
只一个字,却是掷地有声。
她举步上前,踩着殿中铺着的厚厚的地毯走过去,这时候才有细心的朝臣发现,她的靴子上和衣袍的下摆居然都被血水浸透了,走过的地方,落下滴滴答答的血滴和在红色地摊上不甚鲜明的血脚印。
有胆子小的贵女已经低估一声,捂住了眼睛。
宋楚兮往前走了两步,在大殿中间站定,她这才面容冷肃的环视了一眼这满殿之中济济一堂的众人,扬声道:“今日诸事发生的经过,在场的诸位都是见证,我们夫妻虽然从无野心,但是事关满门性命,这便就是大过天的事情。你们这位北狄皇帝不仁,一方面在这国宴之上设计想要我家殿下自投罗网,供他诱杀,一方面更是派人夜袭宣王府,要将我和黎儿置之死地,诚然,殷湛和宋楚兮都不是半分血气和脾气也没有的人,我们没有选择乖乖受死,而是要和这位皇帝陛下当面的讲讲道理。”
朝臣们还哪敢吭声?
就算殷绍做事再不地道,但这毕竟是他们的皇!
总不能因为他做了一件有欠光明正大的事,就全群情激奋的把他从龙椅上拽下来吧?别说他们没这样的权利,就算是一咬牙这么做了,但是接下来,这整个朝中的局面却势必崩盘。
所以虽然大家心里都有各自的看法,但一时之间却谁都没有做声。
殷绍倒是无所谓的,他看着宋楚兮,冷讽一笑,“何必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既然都敢掀起天京动乱了,又公然带人闯宫,不应该是敢作敢当的吗?方才皇叔他自己也有承认,难道这从头到尾就只有朕一个人在算计么?你们呢?殷述下毒的事,你们早就证据确凿了,如果不是为了反将朕这一军,又何必要等到今时今日,选在了这样的一个时机和现场还挑起此事?说朕诱杀殷湛?就算朕有请君入瓮之嫌,他殷湛难道就不是将计就计了?”
殷绍也是语气冰凉,字字清晰而狠厉的,“再说你宣王府——你无非也是将计就计,一定要做成朕先对你下手的假象而已,否则以你们的先见之明,要避开,还不早就走了?何必非要冒险,要等到今夜和朕的人正面冲突之后再走?说起来,咱们谁也别怪谁的手段龌龊,不过彼此彼此罢了!”
但是说到底,最终还是殷湛和宋楚兮技高一筹了。
这种被人算计了的滋味,对殷绍这种人来说,并不好受。
“是啊!我就是将计就计了那又怎么样?我若是不在府里,作为弱点留下,又怎么能增加你决然动手的信心?如果不是有失足的把握可以控制住我和暖暖,以你殷绍的为人,你会孤注一掷,宁肯冒着被史官口诛笔伐的风险也要一举对我们夫妻出手吗?”宋楚兮倒也没再狡辩什么,她有些挑衅的一扬眉,看着殷绍道:“但是你也可以选择不动手啊,就算你是在最后一步之前收手——我们夫妻,就算是想要将计就计,也没这个机会!”
“你——”殷绍终是被激怒的狠了,用力的咬紧了后槽牙,因为用力过猛,额角青筋隐约可见。
“你们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一个挟持皇上,图谋不轨,一个深夜闯宫,出言不逊,你们就这么目中无人了吗?是将我北狄皇朝的法度视为无物了?”刘太后大声的斥责。
这个局面,她不知道外面的具体情况怎么样了,所以虽然声音尽量的保持冷静,并且声音也很大,但实际上也只是因为底气不足。
殷绍面上神色却还是镇定的,他就失控,就只是因为愤怒而已。
这时候,他突然又把目光移给了殷湛,凉凉道:“就算你们再有本事,你们手里到底掌握了多少可用的力量,朕也是有数的,皇城内外共有十万禁军在,就算起先中了你们都条比里见之际,内斗之下会有折损,但总不至于全军覆没吧?剩下两万够不够?而反观你们,你们能进京救助的人手又能有多少?三百?还是五百?”
从年前皇帝秘密被他接回来之后,这整个皇城就被严密的封锁起来,就算做不到万无一失,会有漏网之鱼,间或的会有一些殷湛和宋楚兮的援兵潜入,但是这能有几个人?
要和几万禁军抗衡?
他们能全身而退的把握其实也是不大的。
殷湛从旁站了许久,这时候才不以为然的对上他的目光,冷冷道:“你的脖子在本王的刀下,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话音未落,殿外的广场上就又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来得比宋楚兮之前还要更凶猛迅速一些。
外面一阵骚动,随后大批的禁军侍卫涌入,将这正个大殿,包括宋楚兮带来的两百黑甲侍卫都一起团团围住了。
只是宋楚兮的人堵在门口,那外面的人看不大搜里面的具体状况,并且一时半会儿也
时半会儿也不敢硬闯,只是有人大声道:“末将朱毅,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惊!陛下,您还好吗?”
果然,这宫门外的误会最终还是解开了的。
众人当中,不禁就有人慢慢露出了几分心安的表情来。
因为事出突然,刘太后一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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