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能是人界,神界或妖界!”六界中魔鬼仙三界已现,而此时结界外灰茫一片,像是蒙尘已久的琉璃,虽能勉强看见人影绰动,但是看不真切。
“不像是人界……”有人还记得进青莽山前的点点滴滴,便摇头说道:“人界虽说也有苦寒之地,但空气从未有如此浑浊过。”
“这怨毒之气也不像是神界所有。”神界自混沌初分时便已坍塌,名存实亡。
“可是妖界?”洛夕颜担忧地看着碧落。她因采月蚀花冒冒然进过妖界一次,只是那次并未深入,印象中妖界虽然荒凉,但也不像外边那样雾霭一片。
碧落点头,半晌後又摇了摇头。
自从回了妖界,他的记忆中便被幕天席地的灰色所渲染。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驱散不开的瘴气,以至於印象里见到的每一只妖,都是灰了眼睛,灰了身子,也一并灰了神智。
妖族残暴嗜血,莫不与这单调无望的灰有着关系,试想从未见过五彩缤纷的人,每天睁开眼睛就是这绝望地几乎能扼住喉咙将人窒息的灰色,怎麽能不扭曲,不变态?
只是这外面的灰,又带着浓重的血腥和凛冽的杀意,这是碧落不曾见过的,所以他无法简单地作出结论。
“这妖界果然凶险。”洛夕颜苦着脸:“外面的雾好像能侵蚀结界上的灵力,我和秋水剑已失去了联系,看不到封印的方位了。”
众人闻言脸色一白,纷纷将神识探了出去,果然还未出结界半分,神识便莫名其妙地消融於雾中了,白白浪费了不少灵气。
“难道还要像刚才那样出去一个人……”碧落凉凉地说道,目光如钩,缓缓地将众人死灰般的面色收入眼底:“才能解了这幻境……”
“你刚刚明明说这是条生路的!”有人被这犀利的目光看得遍体生寒,忍不住驳道。
“四个封印已去其三,只留这枚阵眼,不是生门又是什麽?”碧落也不恼,悠悠道:“不过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罢了……”他出生妖界,最喜看到人在生死关头时流露出来的真实本性。
“若要出去一个人……到底选谁好呢……”众人眼中的相互猜疑和对死亡的恐惧极好地满足了他,甚至让他怀念起妖狐族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日子。他的语调变得很愉快:“不知青莽山可有舍生取义的人能让我大开眼界?”
“应该让他出去!”一个缩在角落战战兢兢地药修突然颤巍巍的指向乐正幽:“是了!之前死的那个女的和两个男的都是他们天剑门的,这秘境下的也是天剑门的禁制,说不得就要用他们门派人的血才能破阵!”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忽然转为热切,甚至隐隐有了希冀的光芒。
“乐正兄,既然你带着我们来到这秘境,可也要护我们全须全尾地回去才是。”先前说话的那个药修见有人支持,一改初始的胆小怯弱,鲠直了脖子对乐正幽说道,言语中竟有了逼迫之意。
若是平时,以他区区一个炼气期的药修是绝不敢和一个筑基圆满的剑修叫板的,但是乐正幽为护众人接二连三地受伤,又遭洛夕颜强行夺走了元阳,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已到了山穷水尽之地,连站着都是兀自强撑。
而乐正幽要是有命回到天剑门,说不得会将周婉儿和其他两人的死推诿於他们这些散修的头上,与其到那时被一整个门派的人追杀,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将乐正幽也除去了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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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qaq 打雷打到停电,这是怎样奇葩的遭遇……
☆、24.遇险
“你们怎麽能这样?!”洛夕颜眼神一变,脸色不悦。
青莽山灵气稀薄,多数人终其一生都不能勘破炼气的瓶颈,像乐正幽那样的修为实数凤毛麟角,在各大门派中都是竞相拉拢的对象。以他的地位与身份,是无须对筑基以下的修士客客气气的,但他举手投足间永远温文尔雅恭良有礼,一心与人为善,尽量做到了不偏不倚。是以那次他怀了私心将浑元绫分给了周婉儿,洛夕颜也并没有过多的计较。
再後来的幻境重逢,若不是乐正幽主持大局,呼吁诸人共同抵御灵魂之炎的侵袭,又耗尽心血拼死设下守护法阵,凭他己身的力量,也许带周婉儿一齐离开并不是什麽难题。
可以说剩下的这三个人的性命都是乐正幽以一人之力保下的,却能在危急之时恩将仇报地将他抛出去当做弃子,果然这世上当属人性多变,最为凉薄无情。
“可是……”诸人见洛夕颜发难,不由面上讪讪。他们可没忘记方才绝境之中乐正幽与眼前的少女有过春风一度,若少女执意要救下乐正幽,他们还真没有别的法子,毕竟在这危急时刻,得罪一名高阶修士是极不明智的。
“没有可是!”洛夕颜眼灿如星:“我还能支撑的住,不如我们一齐行动,四下多走走,也许能找到那个阵眼的!”
不分由说地她便抬脚往灰雾深处走去,见结界移动,众人不得不也跟着迈开了步子,心中虽然忿忿,但也不敢驳了洛夕颜的面子。倒是碧落听了後抬手也向结界中输了几分自己的灵气。他本属妖,与妖界气息相和,意外地分担了洛夕颜不少力气。
乐正幽在旁听得洛夕颜出言相护,感动中又多了几分黯然。
他自诩名门正派出身,自然所作所为都心系着天剑派的形象,时刻以天地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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