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在衍争执过後,雅弦潸然泪下、夺门而出,没料胸臆间空空荡荡、无所依存的滋味竟然远比痛不欲生更加磨人,她像无头苍蝇似地开车乱晃,感觉天下之大却无容身之处,随着泪珠像坏掉水龙头似落个不停,稍微涤清了心上污垢,才硬着头皮回家。
只见在衍还是如往常般,
照常像没事人似窝在书房工作。
尽管心里慌张又委屈,怀疑所有美好都已从生命中远离,可悲的是,小小受薪族哪有任性的空间呢,隔天上午她仍得装成云淡风清、什麽事都没发生那样进公司,幸亏近中午时分,英祖主动提出了午餐邀约,
想当然,情人邀约就像拯救濒死心脏的强心针,
顿时又让委靡不振的精神重新鲜活了起来,
午休时间,商办大楼的星巴克挤满了蜂拥而至的上班族,两人就像随处可见的情侣,丝毫没有引发侧目,轮到他们点餐时,英祖先是点了热拿铁加杏仁糖浆和两份咸派,尽管雅弦一度犹豫自己状况不适合饮用咖啡,但为了别太扫兴,还是勉为其难点了拿铁加臻果糖浆,
「杨小弦最近都在干嘛啊?」英祖啜了口咖啡,随口问道。
最近的杨雅弦,总有种忽远忽近、形容不出的古怪感,尽管小脸挂着如常的淡静笑靥,神情却像冬季尾声随风抖落的樱花,美则美矣,却异常地憔悴。
「我吗?」美目茫然看着店内、毫无生气,雅弦知道自己满腹牢骚,却无法肯定男人是个合适听众,她害怕话语一旦被引诱出口就变得滔滔不绝,随着数度掀唇未语,最後还是平平淡淡开口了,「昨晚我跟大人吵架了……」
「咦,为什麽?」英祖听来并未特别诧异。
「既没有争锋相对、也没有互相飙骂,我们只是沉着脸互相抱怨,然後进再次入冻死人不偿命的冰河时期……或许这对其他情侣来说甚至称不上吵架吧?」可悲的是,根据在衍闷不伦吞的性格,可能十天半个月也不会管她气消了没吧。
「可是你们两个到底为了什麽吵架?」
「其实也没有具体吵些什麽,严格说来应该算是一种“感觉”吧。」
「怎麽说?」
「之前参加朋友婚宴,一个幸福快乐的场合,我有感而发问大人爱不爱我,可他却回给我一记白眼……那个疙瘩让我一夕惊醒,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感情透支了。」
「呵,这男人真是够闷了。」
「是吧,偶尔嘴甜有这麽难吗,他让我觉得自讨没趣而且非常受伤,」雅弦不敢奢望期待情人给什麽温情回应,因此也只是随口一说,「所以如果哪天我开口讨拍的话,拜托你,随便哄哄我吧……」
果不其然,英祖避重就轻,只是用再普通不过的朋友语气安慰,「我觉得啊,如果大人本来就不是甜言蜜语型的倒还好,怕的是本来会说却突然不说的那种人吧,所以你不要放在心上了。」
「是吗,以男人角度看是这样吗?」她默默啜了口咖啡,怀疑苦涩开始在胃袋里发酵。
随着两人天马行空又说了些中性话题,某一瞬间,英祖突然感慨地发话了,「哎,有时我真不知道该怎麽跟rap;d部门的宅男村姑相处欸,本来想说业务交集常会合作,可以稍微交际一下,可是言谈之间老让我觉得这些人混吃等死,一点也不长进……」
「每个人性格不同、生活背景也不同,不一定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渴望成功吧。」
「难道这也是天龙人跟乡下人的思想差距吗?不敢挑战未来,像个奴才似的蒙头穷忙有什麽意义,渴望成功却不敢努力追求不是矫情吗?」
雅弦对上男人苛薄死人不偿命的嘴脸和言词,心脏莫名揪了一下,这才惊觉分开一年竟然造成如此可怕的改变,当她还後知後觉、原地踏步的时候,原来英祖已经走到遥不可及的前方,眼前的男人就像换一个人似,两人之间天差地远,有着比天高、比海深的无形隔阂。
「欸,李英祖,骂人奴才的时候干嘛目不转睛看着我,是在暗示什麽?」
「哈哈,有吗?」
「难道没人告诉过你,直率跟无礼只是一线之隔吗?」
「哇,小青蛙反应好快喔,」李英祖浅浅扬笑的模样看来非常欠揍,看似根本把苛薄当有趣了,「我对你有话直说,是因为没把你当外人嘛!」
「那好,我也回应一下你的说法吧,或许追求成功是你.1,但对其他人而言,献生公益或钻营兴趣同样有意义吧,」她觉得不服气,勇敢拒绝被贬低的屈辱,「再说,一昧求取成功却忽略平衡也不一定好吧,就像前阵子你感觉恐慌那样,不正是因为压力太大所以心里失衡了吗!」
「如果感觉恐慌是成功过程中必须付出的代价,那就受着吧,至少我认为,成功以後无论献生公益或钻营兴趣,任何事情都会伴随而来,」英祖自视甚高,眼中莫名泛出一股没把任何人摆在眼里的倨傲,当然,眼前女人也不在例外,「那你告诉我,若说泰迪熊是无法割舍的兴趣,难道你就甘於平淡、一点企图心也没有吗?」
想必对他而言,自己跟那群宅男村姑也没差多少,
反正不求成功的人全都是屁吧,
雅弦暗自作想,嘴角不可抑制地抖了下,随着胃袋一阵强烈翻搅,脸色也不自觉暗了下来,「我暂时还没考虑那麽远……」
「再举个成功以後无论任何事情都会伴随而来的例子吧,」英祖滔滔不绝地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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