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兰听说丁文鹏可能是去夏雪家了,就向老张太太笑着说:“完了,一个儿子被儿媳fu拐跑了。”
老张太太就笑话她怎么不说自己儿子拐了人家的姑娘。高月兰一面笑一面心里感叹儿子如果真结了婚就得分出去过日子,可不能再天天见到了。
丁建章下午的时候在家里和高月兰聊天,倒是听她说过这个担心,这时看出她又在想这个,就劝她:“等二鹏结婚,咱们就在他们附近买个楼,不就能天天去了。倒时候你就该烦了。”
张保贵知道丁家现在的经济实力买商品楼是没有问题的,笑着对丁建章说:“那我再找你喝酒可就不容易了。”
丁建章和张保贵那可是实实在在几十年的j,丁建章最困难的时候,还是多亏张保贵帮忙才t过来的,虽然知道天下事聚少离多,到底舍不得这么多年的邻居兼好友,就劝张保贵:“要不咱们一起买楼吧,老了还做邻居。”
高月兰住了一辈子平房,十年前还很向往集体供暖的楼房,但是住了这么久的地方,也是有感情的,从心里不愿意搬走,话说:“对了,隔壁老孟家前几天说要搬走,要不咱们把那个房子买下来,到时候咱们两家不就挨着了吗?”
丁飞羽听着四位老人在那里争论平房和楼房的好处,实在没什么兴趣,坐在那里埋头吃饭,心里盘算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就没听清张保贵抱怨现在的楼房太贵。零一年成水的商品楼也就是四、五百元一平,放到五年后都便宜得和白捡一样。但是丁建章和张保贵都是工薪阶级,挣的工资是和消费指数挂钩的,房地产便宜的时候,他们挣得也少。张保贵可没有一个按月往家寄美元的儿子,从前的积蓄供两个nv儿上得差不多了,现在可拿不出几万块钱来买楼。
丁建章当年没钱的时候,没少向张保贵举债。那时候还不兴加利息,都是借多少钱还多少钱,八十年代有过两次通涨。第一次的时候丁建章借了张保贵三百块钱养ji,两年后还给强保贵三百块的实际购买力已经顶不上从前的二百元,这件事他一直记着。现在自己有钱了,当然不能让张保贵为难,马上拍x脯:“大哥,钱的事不用你cao心,你挑房子我掏钱。”
张保贵一向信奉的是“烟酒不分家”,所以到丁家来蹭酒在他心里是天经地义的,但是钱就不一样了,无论如何也不肯占丁建章这个便宜。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起来,高月兰也在一边帮腔,老张太太就有点心动。反正张雨和丁飞羽现在看着走得很近,要是成了一家人,张雨肯定会跟丁飞羽出国,给老人买套房子也不算出格。张保贵可不肯动这个心思,nv儿嫁给谁是她自己的事,做为家长可不能靠nv儿过日子,他张保贵这个志气还是有的。
四个人说了一会,就剩下丁建章和高月兰劝张保贵,老张太太坐在一边基本不说话了。高月兰看说服不了张保贵,转头看到丁飞羽正在一边埋头苦干,跟饭一般见识,就伸手敲了敲丁飞羽:“锅里还有呢,又没人跟你抢,急什么啊?你也劝劝你张大爷。”
丁飞羽刚才正想到机具厂的事,觉得现在也没有外人,正好和张保贵先说一声,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只是看几位老人说得热闹,他也不上嘴。这时候明白高月兰的意思,也想快点把这个话题结束,好跟张保贵说机具厂的事,就顺着高月兰的话说:“张大爷,您跟我爸那是什么关系啊,好的跟亲兄弟似的。要不这么办吧,这钱我出,给我爸和大爷买两套房子总行了吧!反正都是一家人。”
这话要是平时说也没什么,反正丁飞羽有钱,真要掏钱给自己父亲的铁哥们买个房子也没什么,但是现在在座的人都认为他和张雨的关系暧mei,这话听着就有意思了。张保贵和老张太太对视一眼,都没词了。张雨脸一红,却没有像从前那样生气,反而觉得心里有一丝甜蜜。
丁飞羽看自己的话效果不错,倒没有多想。难得桌上没人说话,赶紧说自己的事。等他把重建机具厂的事情说出来了,张保贵半天没说话。
要说张保贵这个人,是典型的热心肠,机具厂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职工们衣食无着,张保贵心里早就不好受,如果有办法,他早就想去了。前几天在升龙大酒店,丁飞羽说过要为张雨买下机具厂,后来没了消息。张保贵也不好去追问,但是心里可是一直惦记这件事的。现在丁飞羽说起重建机具厂的事,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准备让他做新机具厂的领导人。张保贵现在已经不再年青了,知道好心和能力是两回事,自己做新机具厂的厂长,无论劳资双方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自己吃几碗干饭还是心里有数的。如果真是自己来领导机具厂,估计干不了几年还得黄摊,赔了丁飞羽的钱不说,厂里的老兄弟又得下岗了。
丁飞羽看张保贵不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倒是做惯了领导的,也不着急,给张保贵留下时间思考,转头问张雨:“明天去不去省城了?”
“去啊。”张雨刚跟丁飞羽保证过自己也要以事业为重,燕然那边又有人照顾,她早就想和丁飞羽提明天去省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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