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存库房,而谁也没有料到今年南楚的雪会有这般大,甚至损毁了库房屋顶,让雨雪冰水灌了进去。再加上一名官员受风雪阻挠迟迟未归,使得开库的时间又晚几日,锡锭自然也多被冻了几日,于是造成无一完好的结果。至于为何在众人清点数目的时候锡锭才消失,这更好解释了,锡锭放在箱中无人触碰,化粉后暂且保持着最初的模样,一旦抬出来经过颠簸开箱,片刻间化为灰烬。
而那场所谓妖风,大概就真的只能算巧合了。
短短数日,沐乘风能一窥其中绝妙,完全要归功于那日不翼而飞的一对波斯国酒杯。误打误撞之下,设局人也成了提供破局线索之人。
沐乘风拂去掌中冰雪,道:“我听说官银入库之前,都是王爷亲自派人往铸银司接送押运的?”
“唉,沐大人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说本王是盗取官银的元凶嘛!何必这么拐弯抹角!”淮南王愈发难以捉摸,大大方方挑明了话,搓手道:“官银失窃本王难辞其咎不假,可是你说我拿了官银中饱私囊,那官银现在在哪里?捉贼拿赃,你总要找到了证物才能定本王的罪嘛!”
“王爷还是没对在下消除戒心。若在下有心置王爷于死地,刚才的话就不是我亲口对你说,而是由刑部的人审问。”沐乘风趁他不备把冰人儿藏进袖中,“物证而已,这有何难。走罢。”
前夜华灯璀璨的长廊,今日已经灯花尽谢。王府下人摘掉惹事的灯盏,清扫地面,沐乘风一路走过目不斜视,足底踏着支离破碎的琉璃残片,呲呲刺耳。
他走到长廊尽头的围墙前,停下了脚步,凝望着这堵昨夜还流光溢彩的屏障。灯火明光照在上面,如天上银河汇聚了散落繁星。
沐乘风头也不回,冷冷道:“不叫他们下去?”
淮南王挥挥手,摒退了左右,饶有兴味地看向沐乘风。沐乘风不作言语,足尖挑起一根竹竿用手抓住,一头对准围墙,运气在掌后用力推了出去。
脆弱细软的竹竿在他手中,仿佛化身一根无坚不摧的长枪,平润竹尖似乎是闪着寒光的枪头,顿时穿透了一尺多厚的墙体。沉闷的爆裂声响起,墙灰倾泻散落,露出里面银白色的砌砖。
沐乘风走近抽出一块银砖,抹去上面沾染的灰泥,露出楚铸司的标记。他握着银砖走回淮南王面前,递过去:“王爷可以放心了。”
他早就掌握了一切,如果他有心摆淮南王一道,大可以传信回京请旨,让刑部带兵来拿案犯。但是他没有。他当着淮南王的面戳穿一切,为的是显出投诚之意。
淮南王大方接过银砖,肥厚的脸颊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斜起眼角:“本王一直有个疑虑,望沐大人解惑。”沐乘风负手在背:“请说。”
“你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什么要冒险协助本王?”
沐乘风望着围墙上方那一片辽阔天际,不予正面回答:“王爷为了什么,我就为了什么。”
淮南王拍上他肩头:“堂堂七尺男儿,怎可被一介女流压于脚下!楚氏基业当由我正统血脉后继,公主是外姓妖君之后,哪堪配承袭大统!乘风你助本王成就大业,本王决不亏待你。”
沐乘风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不过,”淮南王忽然话锋一转,“君臣之间难免显得生分,但翁婿就不一样了,本王会把女婿当做儿子一般,格外厚待。乘风,本王把嘉兰许配给你如何?”
沐乘风眉心微蹙,拒绝道:“多谢王爷厚爱,只是在下不敢肖想齐人之福。拙荆无容人之量,郡主入门恐怕会委屈了她。”
“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嘉兰那丫头的心思都摆在脸上,做平妻也甘愿得很。本王说句不昧良心的话,嘉兰的相貌性情都不比你如今的夫人差,甚至更胜一筹。你二人结为夫妻便是天作之合,再相配不过。”淮南王笑眯眯地劝,“而且,咱们有了姻亲这层关系,谁也跑不掉不是?彼此放心。”
沐乘风还是不松口:“王爷美意在下心领了。如今我心中唯有大业,没有儿女情长,况且这些事只会让我分心,不能为王爷更好效力。”
淮南王步步紧逼:“俗话说成家立业,眼前大业还有待筹谋,家室却是触手可及的。乘风,不要辜负本王的期望。”
老谋深算如他,要拉个人上贼船,当然要把贼的名号坐实。成了一家人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沐乘风默然片刻,眼神晦暗不明。须臾,他抬起头来,一口答应:“好。王爷既然有此美意,乘风却之不恭。不过,事到如今也是时候让我见见您幕后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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