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就笑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从妈妈家出来,天色还早,肖晓便想去商业街转转,最近,特爱看商场里的婴儿用品,见着漂亮的,就会拿在手里傻傻地看,痴痴地想,将来这东西给宝宝用会是什么样子,逛了半天,买了些宝宝一出生就要用的东西,软软的小绒线衣服,还有吊在婴儿床上的吊铃什么的。
走过一间西餐厅的落地窗时,她忽然想起妈妈说自己最近胖了,便站下,看落地窗里映出的自己,脸色还不错,其实不是胖了,而是怀孕让她的腰腹日益显现了,只要留意一下,就会看出她鼓起的小腹,她不想让妈妈看出来,进门就扎上了围裙,在厨房里帮妈妈忙,吃完饭妈妈要她摘下围裙,她不干,说一会吃水果,果汁滴在羊绒毛衣上很难洗。
肖晓对着玻璃里的自己笑了一下,把掉在脸上的一缕头发往上抿了一下,无意间望里面一看,隐约觉得有个人很像顾海洋,便定了定神,趴在玻璃上看,果然,是他,与一位红发女子,对面而坐,女子点了一支烟,媚笑着冲他吹了一个烟圈说了句什么,顾海洋就扑哧一下笑了。
自从母亲去世,肖晓从未见他笑过,女子忽然又偏了偏脑袋,指了指额头,顾海洋伸手,撩起她四散下垂的头发,往她耳后掖了一下,冲着肖晓的一侧,便袒露出了一张似玉无暇的白皙脸庞,女子娇羞地笑了一下,好象心愿得偿的样子。
站在窗外的肖晓,就觉一股热热的东西,从心脏出发,想着身体四处发散,到了手脚却变成战栗的冰凉。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进餐厅的,不记得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到那张餐桌前,就那么一语不发地,死死地盯住了顾海洋的脸,一动不动,只是看着他。
她的意外出现,显然让女子有些张皇,她看了看顾海洋,迅速镇定下来,拿起手包急急说:我先走了。
顾海洋面无表情地看了肖晓一眼,冷静得如同面对一个认错了人的陌生人,隔着桌子,他伸手,按在女子的肩上:洛美,你坐。
然后,拖过她面前的牛排,替她细细地切了,推回去:冷了口味就差了。
好象身边压根就没人站在那里,一切都是淡定而从容,有条不紊。
肖晓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了剧烈的摇晃,她想,她再也不能站下去了,再站下去,她将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同倒下去,是的,她不想倒下去,不想让这个男人把自己扶起来,她不想让他的手指碰到自己的身体,哪怕只一寸地方,再也不想让自己的目光看到这个男人,也不想让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否则一切都是自取其辱。
她慢慢地转了身,向外走,她说不哭不哭,可是眼泪不听话,她说我不能跑我要从容地离开,哪怕到了街上就扑地不起,也不要在他们面前失态。
到了街上,她开始奔跑,身边的一切,恍如都不在眼里,她只听见一阵疯狂的哒哒声敲击着街道,向着她不知道的远方绵延而去。
她知道,在这一刻之前,她还不肯死心塌地地承认已经丢失的爱情,从这一刻起,已经彻底失去,彻底远离,远到,哪怕她用奔跑的速度,都不能追上了。
她跑得太累了,再也怕不动了,逃到哪里都是没用的,她不知道,究竟是她弄丢了爱情,还是她被爱情弄丢了,她茫然地看着街道,望着每一个从身边走过的人,站起来,慢慢往家走,途中有几辆出租车缓慢地粘着她问:小姐,要不要车?
她没反应,径直地往前走。
走到家时,已是午夜了,她按亮了灯,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他在抽烟,整个客厅里都是乌烟瘴气,那只湛蓝湛蓝的烟灰缸,是她采购结婚用品时觉得漂亮就买下来的,为来访的客人准备的,这深海水一样优美湛蓝的烟灰缸里,装满了烟的尸体。
是的,是尸体,这个曾是爱的暖巢的家,现在成了爱的尸体,冰凉,没有任何暖意。
那个烟灰缸是一具美丽的棺材,这具美丽的棺材下,压着一张打印着文字的纸,不需看不需问,肖晓便猜到了上面的内容。
走了半夜,心已从疯狂中趋向冷静,她放下在奔跑中已被弄得支离破碎的袋子,它哗啦一声便倒地了,像她听到的爱情倒下的声音,装在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惊动了顾海洋沉沉的眼皮。
《秘密》第十七章1(2)
她平静地解着外套上的扣子,说:你等一下,我马上就签字。
她翘了一下脚,把外套挂在衣架上,顾海洋的目光从地上散落东西上慢慢移到她身上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停住,那束目光像一尾冻僵的鱼,粘在她的小腹上。
肖晓微笑了一下,走过去,拉过那张纸,看也没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顾海洋的手举了举,犹豫着,猛然合在她正要离开的手上:你怀孕了?
肖晓抽出手,说:是啊,不过,没事,你可以走了。
顾海洋仰着头,凝望着她平静的脸,颤声问:那天早晨你吐了,是不是因为你怀孕了?
你说呢?肖晓换上拖鞋,进卧室了。
从看到顾海洋为那个叫洛美的女子切牛排时,她的心,就已死了,带着她最后的希冀,湮灭在了初冬的风里。
肖晓拉开被子,钻进去,翻开刚买的育儿书,听见顾海洋的脚步声在门外迟疑了一会,一点点移进来,在床边站了一会,慢慢趴在床上,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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