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华秋笑,“你肯定被姜队给坑了,他不想让事情扩大化,刚才守着那面包店奸商取了钱来分给农民工们就放他们各自回去了,从侧门走的,有心让你白等。”
“啊?他怎么这样啊?”
燕华秋同情地拍拍她,“虎摸虎摸,姜队一向不喜欢媒体记者,你别怪他。”
陶然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为什么?”
“嗐,别问那么多了,都过去很多年的陈年往事了。他对你还算好的,上回有个男记者偷偷摸摸地跟拍,被他抓住狠狠训了一顿,连相机都差点没收了。”
陶然垮下肩,“年度新兴十大酷刑:说话说一半。”
小燕笑嘻嘻挽住她胳膊,“还有中午吃什么?噢不对,中午已经过了,晚饭吃什么?反正我要加班,不如一起去街对面吃麻辣烫?”
“今天不行,约了妈妈,改天吧,我请!”
没采访到农民工这边虽然遗憾,但好在有照片,报道也不是不能写。只是从派出所出来之后,陶然有大半心思都在好奇姜禹为什么不喜欢媒体记者这个问题上。
难不成家里出过什么事被媒体给曝光了?还是前女友是记者或者媒体工作者,把他给甩了,留下心理阴影?
看得出他在同事下属眼中很有威信,大家都很爱护他,即使是有些心知肚明的事也不想再拿到明面上来说,免得戳他伤疤。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算是白等了。
冬日日光的轨迹总是特别短,到了柳家大宅,太阳已经西斜。
帮佣刘嫂来开的门,见是陶然,忙道,“太太跟先生出去了,大概要晚点回来。你饿不饿,我先给你盛点甜粥,边吃边等。”
“谢谢刘嫂。”陶然嘴甜,“你知道他们上哪儿去了吗?”
“先生刚刚出差回来,两人出门散步了,照理应该要回来吃晚饭的,但也说不准。”
陶然坐下来等他们,这些年她感到最安慰的就是妈妈和柳叔叔感情甚笃,夫妻恩爱。柳家家大业大,柳建业正当年,为了多陪陪妈妈,已经有心移交手中的权力,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有更多需要亲力亲为指点谋划的事情,难免经常出差不在家里。
结婚十年也算得上老夫老妻了,可他们就是能有小别胜新婚的甜蜜,令人羡慕。
等的久了,陶然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严格来讲,她没把柳家当成真正的家,远不如在自己的小公寓那样放松。可这几天她实在太累,今天又折腾了大半天,下午也是在派出所的等待中度过的,她有些撑不住睡意来袭。
还有就是,她不知道柳博延在家,否则一定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哪会就这样在客厅沙发上睡过去。
这个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男人,是柳建业的独子,也是柳家最不接受她们母女的人,可她已经被迫叫了他十年大哥。
他没叫过她一声妹妹,想来也是不愿承认有这么一个妹妹的,待她永远都是横眉冷对,不出言讥讽就算好的了。
他不暴躁、不毒舌的时候,分明就是清俊好看的模样,跟姜禹有点像,带点疏离的气质,可是气场却又完全不同。
真奇怪,这时候怎么还会想起姜禹?好奇心也该有个界限吧,真是。
可待在自己房间里的柳博延却一直站在窗前,在陶然刚踏进柳家大门的时候就知道她来了,只不过没有出去跟她碰面而已。
刘嫂敲门进去问他,“太太和先生大概不回来吃了,饭菜是给你送进来,还是到饭厅来吃?”
“那丫头呢,回去了?”
刘嫂知道他指的是柳陶然,答道,“她要等太太回来,喝了碗甜粥就在沙发上睡着了,要我去叫她吗?”
柳博延摆手,“不用,刘嫂你去忙,晚饭我到饭厅吃。”
他坐在轮椅上,少年时经历一场浩劫,不仅让他腿脚不便,还伤及五脏六腑,冬天尤其难受,有时连站起来都觉吃力。
地板做了特殊的处理,轮椅经过都没有太大声响。
他在沙发跟前停下,果然看见柳陶然窝在一角,睡的正香。
夕阳的余晖透过庭院里的花架,透过大大的落地玻璃,落在她的眼角眉梢,像细碎的金子,映着她白瓷般无暇的肌肤,仿佛古典仕女贴饰的梨花妆。
她个子不算高,又畏寒,蜷缩起来就是小小一团,孩子似的,让柳博延有种错觉,仿佛从十年前头一回见她,她就再没长大过。
他抖开毛毯,倾身要为她盖上,很简单的动作,他做来却是如此吃力。
毯子还没沾身,她就醒了,喉咙里小猫似的轻呜了一声,惺忪地睁眼。
柳博延立马收回手臂,将来不及送出的毯子盖在自己腿上,挺直了腰身坐在轮椅上,好像刚才的动作都没发生过,目光清冷地看向柳陶然。
“大哥。”她暗暗吐舌,也赶紧坐起来,有些不自在地用手擦了擦沙发的边沿。
她睡着了连鞋子都没脱,该把沙发给蹭脏了。柳博延本来就有轻微洁癖,在她面前就更是变本加厉,看她这样没规矩的样子,肯定气坏了。
看他的脸色就知道。
果然,“过年过节都没空过来的大忙人,怎么这会儿有闲情在这睡觉?”
“我……我等我妈妈,跟她一起过生日。”
柳博延瞥了一眼桌上的生日蛋糕,“生日是上周的事了。怎么,难不成你担心这家里连个像样的蛋糕和生日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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