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灰溜溜撤了,虽然没抢到新闻心有不甘,但人家一句话说不定他饭碗都保不住了,还在这杵着干嘛!
柳博延厌恶地蹙了蹙眉头,对一旁的柳陶然道,“你就跟这种小人竞争,不嫌掉价?”
“就是大哥你说的啊,混口饭吃,哪里都可能遇到这种极品的。”
他冷冷哼了一声。她宁愿跟这种小人竞争,也不愿到他的公司来工作?
陶然笑笑,“谢谢你帮我解围,噢不,是解气!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来办事?”
柳博延下巴点了点巷内,“办事的不是我,是法医。”
陶然定睛仔细一看,才发觉到场的法医是苍术。
“今天跟他们兄弟俩吃饭,苍术值二线班,吃到一半就被叫到这儿来了,我们跟来看看,他要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我们就自己换地方续摊。”
其实他有预感会在这里遇到她,这里是姜禹的辖区,出了事姜禹很可能要赶过来,这个时间,如果陶然跟他在一起,于公于私势必都要跟着来。
他还是了解她的,他想。预感什么的都是扯淡吧,一点也不准,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见她的机会,碰运气罢了。
他爱她,爱得越发深了,能见面的机会却越发少。她不太回家来,回来也只是为了陪林淑言,待不到12个小时就会离开,有时他在公司赶不回来,根本都见不到她的人。
听说她跟姜禹恋爱和顺,双方父母都见过了,结婚也就是指日可待的事。他病了一场,在病床上又无数次告诉自己放手就该彻底一点,可是病好了又忍不住来看她,哪怕只是确定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开心。
就是这么卑微。
现场的勘验告一段落,尸体果然被布蒙住抬了出来。虽然看不到一点血,柳博延还是立即用身体挡住了陶然的视线,展臂把她揽到墙边。
她猝不及防撞在他的胸口,没有姜禹那样强健硬朗的肌肉,但也绝对不是想象中的羸弱不堪。
她嗅到他身上淡雅好闻的香气,说不上来是什么大牌的男士香氛,也许是古时帝王将相所用的沉水龙涎,也许只是钟鸣鼎食之家特有的蓊郁贵气。
她被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先前有过的那种微妙感又在心头升腾起来。她怔了怔,赶紧站稳身子,理了理头发说,“大哥,我没事的。”
“我还真怕你晕倒。”柳博延极力掩饰住她推开他之后的空虚感,“你一点也不适合做这一行。”
陶然不生气,笑道,“说不定等老了跑不动新闻了,也会去坐办公室的。”
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将来成了家,有了丈夫孩子,她也许不能再胜任这样机动性高又忙碌的工作了。如果是跟姜禹……女人总得更偏顾家庭,她有这样的觉悟和心理准备。
这时苍术完成了自己的那部分工作,拉开警戒线从巷内走了出来,慵懒地瞥了柳陶然一眼算是打过招呼。
“你好,苍医生。这么快就结束了?”陶然越过他的肩头往里看,姜禹他们还没有出来。
“我的事情是做完了,不是自杀和意外高坠,有点麻烦,所以姜禹他们还有得忙。”苍术边说边看柳博延,拿过一个证物袋,递到他眼前道,“这是你们公司的门禁卡和工作证吗?”
“没错,你从哪捡到的?”
“死者身上。”所以他才说有点麻烦。
柳博延变了脸色,“你是说这是死者的东西?他是光谷的员工?”
“很有可能。他的身份证也装在身上,现在在警方手里,叫……王亿青,这名字你有印象吗?”
柳博延摇头,集团公司上下成百上千的员工,他有印象叫得上名来的不过那几个。
“是吗?”苍术无所谓地摊摊手,“那就没事,不幸也总有巧合,就算不是自杀也跟你没什么关系。不是还要去续摊?走吧,阿劲那家伙没什么耐心等。”
陶然在一旁听的有些惶然,拉住苍术道,“不是自杀那就是他杀,这人是光谷的员工,会不会对大哥他们有牵连或者不好的影响?”
“这你得问警方,我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就算有心也帮不上忙。至于你大哥,脚正不怕鞋歪,能有什么影响?”
陶然无言,毕竟是一条生命,这人却这么淡漠。
苍术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我是拿手术刀的,跟你们拿笔杆子的不同,没有那么多伤春悲秋的情怀。让死者说话,还他们公道才是最要紧的事。”接触那么多命案死者,要是都唏嘘感叹一番,大概早就筋疲力竭了。
倒是柳博延听出陶然对他的关心,心中一暖,“别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可能就是巧合,坠楼的人恰好在光谷工作罢了。”
但愿如此。
“走了,阿劲在催了。”柳博延虚推了好友一把。他们都关心他对陶然拿得起放不下的这点心事,有意抱不平,对她不够友善。
陶然回头,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停了一辆显眼的黑色玛莎拉蒂,隔着一段距离都听得到强劲的音乐舞曲。驾驶座上的年轻人与跟苍术有着极为相像的面孔,嚼着口香糖朝这边挥手,带着几分桀骜不逊。
汽车拉力赛的赛车手,只要没把赛车开到这大街上来都不算惊世骇俗了。
“大哥,不耽误你们了,你们先走吧!我在这儿再等一会儿,姜禹也应该很快就好了。”
柳博延深深看她一眼,没吭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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