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衣瞪公冶,警告似得哼了一声,公冶充耳不闻,只抱着齐佑律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缓步向江边走去。
与他们并肩前行的兰衣,对齐佑律说:“这是载着你爹的船离开的方向,你看不见,我说给你听。”
齐佑律点点头,哑着嗓子说‘好’。
兰衣道:“他们是去安葬你爹,这是好事,你不要担心。船已经划到江心了,水面很稳,说明江神已经原谅他了……你听到那声水响了吗?”
“嗯。”齐佑律抽着鼻子。
兰衣道:“那是你爹入水的声音,从此他将安睡江底,若是你日后想他可以常来这里看看。”
“嗯。”齐佑律强忍着泪水点头,手却紧紧抱住了公冶的脖子,公冶只看了小孩儿一眼,便依旧如木桩般杵着。
这期间那位法修的老和尚一直没有停止念经,直至丧船驶回岸边方才停下。他睁开眼睛,眼中显出一丝疲惫。
村里的乡亲们挨个走来摸了摸齐佑律的头,说几句安慰或者节哀的话,等人都散尽,老和尚才走上前来,递给齐佑律一个竹片做的平安符,并亲自给他挂在了颈间。
兰衣见老和尚不走,以为他想化缘,便自腰间解下钱袋直接递了过去。兰衣会如此大方,自然是有原因的。要说八大门派之中如今还有哪一门最干净,恐怕也只剩法修这一门了。兰衣会如此肯定,是因他最清楚法神依度当初定下的修炼规矩。
这一门中所有的修炼的功法全部围绕着一个中心,就是博爱。博大广爱,助人为乐不求回报。正因如此,这一门算是八大门派之中最清苦也最干净的一门,而那些想要飞黄腾达的修道者是绝对不会入这门的,因此门众稀少,门人大多穷困潦倒生活极其不易。
老和尚被兰衣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笑道:“施主心存大善,定然福缘深厚,妙不可言。不过老衲却不是为讨这几两银子,而是要带这孩子走。娃儿,你可愿意?”
没想到齐佑律头也不回,突然紧紧抱住公冶的脖子,拼命摇头,大喊:“我要胖哥哥!”
老和尚笑看一眼兰衣,道:“人在世间,因果相依,你与他既无缘,何必强求?”
“我不管!”齐佑律闷闷地喊。
兰衣却道:“法师怎知我与这孩子无缘?”
“此子命薄,受不住你的福气,若与你长处,则至早夭。”老和尚直言不讳。
兰衣却嘿一声,笑道:“我还是头一次听说福气也能杀人的,为何不是他沾了我的福气长命百岁?”
“福兮祸兮。正所谓能力越强责任越大,施主肩负重任,此行凶险万分,幼子三魂不定,自然不堪受累。”
老和尚说话时兰衣一直盯着他看,他不但不躲不闪竟迎着兰衣目光坦然相待。只这一瞬间的对视,兰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股异常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随之而来的是内心波涛翻滚般的激动和狂喜。
就在兰衣恍惚的这个瞬间,公冶已将齐佑律塞到了老和尚怀里,齐佑律开始扑腾,口中不断喊着‘胖哥,胖哥’,他想跟着兰衣。
兰衣回神,正好看到公冶和老和尚默契点头的这一幕,更加证实了内心的猜测。虽仍有些难以置信,然而事实就是如此,由不得他不信。兰衣二话不说将钱袋塞到老和尚手里,这次老和尚没有推辞,受之泰然地揣进怀里。
而后,老和尚赶在兰衣开口前,抱着齐佑律转身就走。
兰衣终于忍不住,试探着喊了句“兄长要常来看我啊!”
回应他的是老和尚开怀的大笑声,那声音随着老和尚的身影渐行渐远,渐渐淹没于黄昏的暮色里。
天色仿佛瞬间暗了下来。
兰衣还看着老和尚离去的方向心思电转,为何老秃驴会出现在这里?虽然他经常出没在人间,但他特地来见自己,而且带走了那个想跟着自己的小孩,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缘由。
兰衣仔细回想他们之间的对话,瞬间便抓住了几个关键词,老秃驴说‘自己责任重大、此行凶险’,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自己这次坠天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那么造成这个必然现象的原因有会是什么?兰衣忽然特别特别希望能够回到仙界,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切的答案定在那里。
此时江滩上只剩下他们一行四人。匡广智自始至终没发一语,但心中却翻江倒海,他没想到那个一看修为就知深不可测的老和尚竟然是兰衣从钱的兄长?可是他们为什么一开始没有相认呢?是因为多年未见的缘故吗?
许鸣柏要比匡广智直接的多,他问兰衣道:“那位高僧真的是你兄长?”
兰衣摇摇头,不想多说。许鸣柏知道此时就算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公冶冠玉更直接,他一把拉起兰衣的手,道:“回。”说完也不等兰衣回答,拽着人就往回走。
许鸣柏和匡广智只得跟上。
齐佑律他爹留下的四筐遗物最终还是归了兰衣,被许鸣柏用车推回了客栈。
几人经过茶棚时,竟有不少人主动走过来与兰衣打招呼,兰衣知道这些人大概也看出了老秃驴修为不俗,听自己叫他兄长,便有意结交。
然而兰衣应付这种目的明确的善意终究是很不耐烦。
好不容易回到客栈,这一晚,兰衣迷糊睡到了后半夜竟然失眠了。他翻了个身,觉得口渴,刚坐起来就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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