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门外,残忍的雨水猛烈地拍打在他的身上,一滴滴雨像一条条箭般刺入他的全身,似乎要让他万箭穿身……
单薄看似虚弱的身子经受得住老天这般强烈的考验吗?
乌黑柔顺的发丝在雨水的拍打下已湿了,雨水随着发丝往脸颊随下,白色的衬衫湿得沾紧着皮肤,肉色微微显现,在这朦胧的雨中,他只是一小点可有可无的小物质,多了他,少了他,对周围,对环境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的脸上不停地往下淌着水,这是雨水吗?还是是……泪水?
她捂住嘴,泪从眼里奔袭出来。
之怡站在窗户边,无声地哭泣,呀里从脸颊的泪线没中断过,不知在几时,她似乎已只学会哭泣,而无声的哭泣又似乎已进入一个新阶段,更加折磨人的一个阶段。
他跪在门前,头头纹丝不动的看着那道门,他多希望此时伯母能原谅他,把他领进家里去,但这是不可能的,他只能白日做梦。
雨越下越大,朦胧得让她看不到他的身影,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心有多痛,因为,她有多痛,他就有多痛,在这场仇恨中,他们扮演的始终是受害者,所有的错都不是他们造成的,却都要“利用”他们来报复对方,倒不如说成,她和他只是一个道具。
她多想下去见他,让他见她一眼,或许这样他就可以回去了,不用再受这种残忍的惩罚。可是,见了又怎样呢?只会让自己更痴迷于他,更加忘不了他,到最后带给对方的痛和煎熬只会更多。
不可以再看他了,不可以……
之怡离开窗户旁,一头又埋进了被子里,用枕头捂住头部。
她不想再看了,不想再听了,就让我们都忘了对方,忘了这世界……
……
“林姨,快点拿冰袋来。”凌妈妈看着床上发着高烧的儿子慌忙不措。
“太太,冰袋来了。”林姨拿着冰逮过来了。
“不行,冰袋根本就退不了烧,送去医院吧!”她又对着管家林姨说,“去叫老赵进来帮忙,送少爷去医院。”
接着又扶起了忆嘉的头部。
“不……不去……”
忆嘉挣扎着,有些些清醒。
“忆嘉,你发烧了,去医院吧!”她劝着半昏迷的儿子。
“不去,我……不去。”他似乎又更清醒了些。
“好,好,不去,我们不去,”她安抚着忆嘉,“林姨,去把卢医生请过来。”又转头对管家说。
“好的,太太,我这就去打电话。”
林姨走出忆嘉的房间,这个少爷一直都很听先生太太的话,可最近却……
……
“卢医生,忆嘉怎么样了?”
凌爸爸也闻知儿子身体不适,他放下了公司的事物,连忙赶回家来,嘴上说不在乎儿子的生死,心里却比谁都着急。
“我刚刚帮他注射了退烧剂,已经开始退烧了。”
卢医生收拾着医具。
“又麻烦你了卢医生。”凌妈妈充满歉意的说。
“麻烦倒不会,只是忆嘉的身体很虚弱,又淋雨发烧了,这对他的病多少会影响的。”卢医生摇摇头说。
“好……痛……痛……”
忆嘉醒了,这次是清醒的,“我怎么在这?之怡呢?伯母还……没原谅我,我得继续跪着……”
忆嘉想从床上起来,过重的繁重“负担”迫使他必须起来。
“忆嘉,你发烧了,再躺会,是老赵把你接回来的,你怎么那么傻?雨那么大,你存心想让妈心疼是不是?”
凌妈妈摸着忆嘉的脸,这个儿子是心肝宝贝,看他这样,忍不住想把他护在怀里,自己和丈夫的错却使得儿子如此痛苦。
“谁准你去找那家人?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呆在佳丽好好养病。”
凌爸爸听知是为了之怡才发烧的,顿时怒火中烧,气势更比火山。
“你这……杀人凶手,我……不会……放弃之怡的,永远不会……咳咳……”又开始咳嗽了,脸色也虚弱了几分。
“世成,你就别再刺激他了,这个儿子你还要不要啊?”凌妈妈禁不住责备起丈夫来。
“忆嘉的身体很虚弱,你们不可以再刺激他了。”卢医生也劝谓着。
“咳……咳……你们都……出去,出……去……我不要见你们,出去……都春……去,咳咳……”他猛烈的卡艘,气喘得很大声。
“好好好,我们都出去,你好好休息。”
凌妈妈走向房门,同时也催促着其余人出去,包括凌爸爸。他摇摇头,闷着气也走出了忆嘉的房间。
房间里顿时变得寂静起来,只有忆嘉还在用力地喘着气,偶尔还会有几声咳嗽。
世界平静了,他也平静了,多么期盼这一时,心也可以平静下来,停止跳动,也许那时他才是真正地解脱,真正地让自己毫无束缚。血液在倒流,心在被针扎,脑子有虫子在撕咬,这种折磨,会把一个完完整整的人撕扯成好几块。
血会流尽,生命会结束,那么,他的痛苦在那时是不是也会消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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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吃饭了。”林姨端着晚饭进了忆嘉的房间。
房间里没开灯,黑漆漆的一片,她打开了灯,看见少爷正看着玻璃门外的阳台。这个姿势已持续了一天一夜,从那天淋着昏倒被送回来后,他就是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自可以下床后,他就站在那棉队阳台的地方发呆,她明白,少爷只要一有心事就会像这样望着阳台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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