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暖住进了东郊别墅,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她白天的时候出去寻找何砺寒的踪迹,晚上回来和远在大洋彼岸的苏冉进行视频通话,并把自己当日寻找何砺寒的过程和她的一些心情放到网络日志上,希望何砺寒能够看到,知道她正急切地想要找到他。
苏忆暖更新完今天的日志后,打开自己的笔记本,找出了明天应该去找的人——老郭。苏忆暖相信,他跟何砺寒绝不只是单纯的私家侦探和雇主的关系,老郭能说出何砺寒的行踪也说不定,就算他真的不知道,如果他仍在做私家侦探的话,她也可以雇他寻找何砺寒的下落。其实除了秦斌之外,她最先想找的人便是老郭,只是前阵子去他的小屋时并没有找到他,明天她打算再去碰碰运气。
忽然,大门的电铃声响了起来,苏忆暖心头一跳,随即又失望地叹了口气,何砺寒是不会按门铃的。可是,是谁会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呢?
带着心头的疑问,苏忆暖起身去门边按下了接收视屏监控的按钮,只见一个穿着职业装的陌生男子站在门外,那人抬起头来对着门上的摄像头说到:“苏忆暖小姐,你好,我是顾明成的律师。”
c城西边的一处破旧的小巷里,一个陌生女子正在敲着一间仿佛永远也敲不开的门。有节奏的叩门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可许久之后,还是无人回应。
苏忆暖叹了口气,这次又是无功而返了。她收回手,准备转身离开,却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小苏?”
苏忆暖一怔,转头看到穿着破旧的白背心、嘴里叼着烟的老郭正双手插着裤袋,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苏忆暖的心情激动起来,但老郭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含着烟说到:“进屋吧。”
苏忆暖跟着老郭进了他那家永远不变的小屋,里面充满着各种混杂的味道,这么多年来,老郭还是过着和从前一样的生活。
老郭依旧拿出床底下的小板凳,拿了块什么布随便擦了擦后递给了苏忆暖,示意她坐下。苏忆暖顺意坐了下来,刚要开口询问,老郭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小苏啊,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他把嘴里的烟拿出来,掸了掸烟灰,“你说你们俩这是干嘛呢?没事儿玩什么躲猫猫啊?这个躲了五年,刚出现没几天,那个又跑不见了。”
“您知道他在哪儿吗?”苏忆暖问到。
老郭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你知道。”
苏忆暖一愣,她不解到:“我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会来找您了啊。”
老郭笑到:“你知道,不过你不知道你知道。”
“您别跟我绕了,行么?”
“好吧。”老郭将烟头扔到地上并踩灭了它,然后开口说到:“你脖子上的那个东西能找到他的下落。”
苏忆暖一怔,她低下头去,见到的是何砺寒留给她的那枚戒指,如今被她穿上绳子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的那枚戒指里有追踪器,可以追踪到你的那枚戒指所在的位置,当初他托我给他弄了这样一对戒指,就是希望能够永远不会把你弄丢。哼,可是要逃的还是逃了,阻止不了啊。”
苏忆暖心中震动,她握紧胸前的那枚戒指,开口到:“请您教我如何确定他的位置。”
阿根廷最南端的乌斯怀亚也是世界的最南端,有世界尽头之称,这里有一座“末日灯塔”,据说人们把悲伤和痛苦留在这里,带回的就只有快乐和幸福。五年前苏忆暖就是带着这样的期望来到这里,希望把痛苦扔在这里后能够开始新的人生。当年抛出的那只装有字条的玻璃瓶,早已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吧?
苏忆暖自然而然地这么想,所以当五年前那只瓶子重新出现在她眼前时,她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白发苍苍的守塔人将那只保存完好的瓶子递到苏忆暖跟前,用带着南美腔调的英语对她说到:“这是你从前抛入海里的那只瓶子,有一个男人在这只瓶子里的纸条上留了一行字,你看看吧。”
苏忆暖惊诧地接过瓶子,取出了里面的字条。当她将字条展开来时,那行她曾经留下的字迹已经模糊了——“破碎了的心,就算重新拼凑完整,也已遍布裂痕。”
而那行字迹的下面多出了一行新的字迹,那笔迹她认得,而那句话,让她泪流满面——“我愿用一生的光阴来修补这些裂痕,小心呵护,不让这颗心再受伤害。”
“他还给了你这个。”
守塔人又递给苏忆暖一张明信片,上面印的是一树热烈盛开着的木槿花。翻至背面,一行俊逸的字体映入眼帘。
“木槿花的花语——温柔的坚持。”
“温柔的坚持……”
在看到那几个字时,苏忆暖几乎同时念出声来。她记起许多年前在孤儿院的一个午后,一个少年轻轻地告诉她,木槿花的花语是温柔的坚持,就像一个人的爱情,可能会遇到低谷,可能会起伏不定,但懂爱的人相信一切都是值得的,于是会温柔地坚持下去。
苏忆暖感到有人正在轻轻地向她靠近,一双脚在她面前不远处停住了。她心跳加速,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了头。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出现在夕阳中,那双叫人深陷的眸温柔而专注。
“忆暖,木槿花开了,我们回家吧。”
“何砺寒!你说!你又有什么事瞒着我!”苏忆暖双手插腰,眼冒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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