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一下,含在嘴里的烟头一抖,差点烧着手。他跳下车,将烟蒂随手一扔,跑到她跟前。她躺在地上,长发遮下来,盖住了她的脸,他看不到她此时是什么表情。而她一动不动,像是完全没有察觉他的靠近。
他心里一慌,蹲下去拨她的胳膊:“喂,雷允晴,起来了。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无声无息。
“雷允晴……”
他的声音慌乱起来,扶起她的头拨开头发,看见她双目紧闭,牙关咬在一起,竟是真的晕了过去。
*
雷允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晕了过去。可是,这一晕,就是一整夜,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天花板都在旋转,不过好在,这不是医院的天花板,她定了定神,四下扫了一会,确认是自己家,才终于放心。
她放任自己在床上又躺了好一会,才勉强记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最后,她好象是跟陆子鸣在一起。想到这,她觉得这个前夫也算是尽人道了,至少知道把她送回家来,没让她曝尸荒野。
她慢慢的松动手指,找回点力气,撑着想坐起来,刚发出一点声响,便听到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道:“别动,你发烧烧到肺炎,医生叫你好好躺着。”
雷允晴觉得一阵眼花,不可置信的看着倚在她卧室门边的男人。为什么他还在这里,还有,医生来过?
门口那人抱着手臂看了她一会慢悠悠踱进来,把搁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和药片放在她面前:“既然醒了,就先把药吃了吧,免得喂一口你又吐一口。”
雷允晴这才发现桌子上有药。她家里是没有准备药箱的,这些只可能是陆子鸣去买的。他说喂她吃药……到底她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多少事?
一二二,结局
雷允晴才想动一下,已经头痛欲裂:“医生来过……?”
这一开口,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嗓子沙哑得厉害,就好象破风箱一样,嘶嘶的响。
“还真是烧坏了声带,没事,过几天就好了。”陆子鸣站了起来,在旁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眉毛微皱,面色不善:“你知不知道,你了发了一整夜的烧,连累别人也要伺候你一整夜,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得意,这招苦肉计,使得不错吧?”
雷允晴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她这算作茧自缚吧,明明只是为了摆脱他,没想到到头来把自己弄得半死,还必须承了他的照顾,欠了他的人情。
她挣扎着想伸出手去拿水杯,可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只是在心里暗暗着急,脑袋也如压了块磐石一般,抬了几次,还是软软的陷在枕头里。
“告诉你别动!”见雷允晴还在奋力起身,陆子鸣有点不耐烦了,他走过来,直接将雷允晴的双肩按到床上,“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帮你拿。”
“不用。”雷允晴冷静的别开头,哑着嗓子说,“我从来没有拜托你照顾我。”
“你……”陆子鸣咬着牙,刚想说什么,忽然哂笑一声,“是了,是我多管闲事了。”
雷允晴睁着眼睛看他,脸上依旧冷淡而低沉:“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希望再有奇怪的人出现在我房间里。我身体不便,就不相送了,你自便吧。”
她声音粗戛难听,这一句话却是一气呵成,明显的下逐客令了。
陆子鸣没说话,转身朝屋外走,过了一会,客厅传来“嘭”的关门声。
雷允晴怔了一下。陆子鸣一不作声,她就觉得那个人在动什么歪心思。
她躺在床上,身上已经换上一套干净的睡衣,不用想,也知道这衣服是谁帮她换的。想吃药,她得快点好起来才行,还有好多事等着她去处理,阮文迪那边,需要一个交待,可是无论如何都使不出一点力气来,她闭了闭眼,只觉得头更疼。
睡一会,醒一会,到下午的时候,私人医生上门来为她打点滴。她现在抵抗力很弱,医生嘱咐她这段时间要卧床休息,多喝水,饮食方面以清淡的粥食为主。
她高热不退,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费力点了点头。
医生亦是位女性,三十出头的样子,十分年轻,守在她床边直至两瓶点滴打完,中途为她倒了两杯水,放在她床边时,貌似不经意的问起:“你老公出去了吗?”
雷允晴眨了下眼皮,神情有不解。
“抱歉,我就是看你一个人挺辛苦的,以为你打针,他会陪在你身边。”
雷允晴弯了弯嘴角,表示对她的话不在意,但也没有什么多提的意思。
那女医生却像开了话匣子,用上海人独特的吴侬软语,絮絮道:“那天我来的时候,你病得不醒人事,你老公的脸色可差了,满头大汗的,连问了我好多遍,我想他一定很关心你。可是今天你打针,他又不在你身边。大家都是女人,你别看我是医生,生病的时候也特别寂寞,就希望身边有人能陪着,说说话也好。”
雷允晴神情一变不变,眼睛瞟着窗外,像在怔愣出神。腕上有冰冷的液体缓缓注入,女医生说了一会,见她没甚反应,也自觉无趣。
待点滴打完,为她拔了针,又吩咐她多休息,多喝水,才起身离去,临走时贴心的为她把卧室的门带上。
门一关上,就将外界的各种声音都隔绝,这本是难得的清净,可她却忽然慌乱起来,好像刚刚才制造出来的一点人气,又都烟消云散了,剩了她一个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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