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霓,语有歉疚「可这些年朝政方兴未艾,迟迟未与你联系,也是怕将你牵连进来。如今……主公真是老了,力有不逮,无法信守对尹霓的承诺。」
尹霓不忍主公自责,攀身回应「不,主公并未对尹霓食言,反而处处为尹霓着想。就算遭牵连,为了主公,尹霓绝无怨言,更无畏惧。」
「好,不愧是主公的好尹霓。」主公激动地握住尹霓搁放几上手背。
尹霓感受那热度随着话语烧至心头,瞬间缩束长日生疏。唯一改变的是,尹霓不再羞涩低头,直直望向主公黑白分明透着温情的澄澈双眼。
她眼里,那决不是垂死老朽的呆滞眼神,而是年盛有为的神炯锐目。
尹霓不自觉深掉其中,呼吸心跳失速俯冲,彷若溺死那眼波亦无憾。她不自觉另手交叠上主公手背,似等着他更进一步。
主公收回踰矩眼神,改似对亲人般,温握尹霓双掌於手中轻拍。
尹霓有些失落,羞赧渐升,尴尬垂下眼。
玄平不是不明白眼前女子心思,她想要的并非主公给不起,只是他心里时刻萦绕檍洁那番话,每每提醒着他,是否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终归有心无意地错伤原不想伤害之人。
这分寸拿捏本不在主公顾虑之内,如今面望痴诚如一的尹霓,恻隐怜惜之心油生。
沉默良久,主公终於开口唤她「尹霓,告诉主公,在度验司多年,看尽嫔妃进出,争宠、老死,一生为帝王淫乐繁衍而生……可还相信世间男女有ròu_tǐ交欢外的真情挚爱麽?」
尹霓猜想主公这试探别有用意,百般犹豫,不知该怎答合适。巧妙转移话题问「主公可是在悲凉身不由己的嫔妃们。」
主公不料心事遭看透,亦不避讳,坦言「的确,原以为攀龙登贵,实受男子摆布终身,是挺可悲,好在尹霓不似她们。」
尹霓点点头有感而发「不过,和妃当上太后以来,革去诸多皇室纵情享欲的陋习。促使圣上将民间妓院纷纷收改成习艺女阁。尹霓坚信,在圣上及太后德政下,中土女子终能自在自主……」尹霓觉着在主公手心的指头收紧了些,心似被掐住而语顿。
主公宽慰回应,语气欣然「依你所言,圣上与太后倒也称得上明君贤主。」
尹霓点头续说「主公……尹霓也是过来人,深知女子遭压迫,却又逃不开宿命的无奈,尹霓也曾自怨自怜,直到得主公赏识,这方明白,即便命运乖舛,仍有一半掌握在手里,世道好坏逆顺,端看各自人心如何面对与抉择,一昧怨天尤人只是徒增愁苦,倒不如蓄养正念以招良机。」
主公先前的愁苦,为这鼓舞驱散,他朗笑赞道「尹霓,听君一席话,解主公无数烦忧。」
尹霓感染那舒畅,喜不胜收道「尹霓愧不敢当,能令主公解忧,尹霓同感欢欣。」
主公见其真诚,更是欣慰,立道「好,且说说主公可回报尹霓些什麽?」
尹霓见主公开怀,如获大礼,谦回「尹霓无亲无故,亦不求富贵,只盼主公常保安康,多与尹霓聚首相会。」
主公知道尹霓幽微心思,轻声道「尹霓,来主公身边。」
尹霓听那熟悉唤词,内心一廪,细辨主公语气和蔼多过亲昵。原本羞思男女情爱也转为坦然自若,她明白,主公眼里,她似亲人,无涉男女情爱。
主公让尹霓熟稔轻巧移坐膝上,臂环着她,跟着斟茶端至她眼前。
尹霓思想接过,主公却未放手,她娇柔一笑「多谢主公」跟着凑唇贴杯,随他手势缓缓啜饮。
主公见她喝尽,落至茶杯於几上,在她耳边轻道「尹霓,主公珍视你,故能为你做的就仅於此。」说完护她侧脸斜靠胸前,落入不轻不重恰好安稳的温拥怀中。她耳畔响起传自主公心间低语「不怪主公吧?」
尹霓明了主公意思,缓缓伸手滑过他两脥交於腰背紧緮「无论主公给什麽给多少,尹霓满心感激承受。」
尹霓感觉额间为胡渣磨刺,搔痒中带甜蜜,叫她晕眩昏沉,垂睑阖眼,嘴角含笑入梦。
隔日,尹霓默记密函名录,自入宫时日最短者查起,着手翻找相关录事。不单就录事所载化名详记於提训验官事蹟录,更大胆推敲演释当中纠葛关系。
尹霓透过追查名单发现的真相,令她日渐心惊,却也难抑好奇,思想挖掘更多皇室深埋秘密。
首位盘查者是入宫不及五年的谢宛。
亲生爹娘不详,十二经礼部祭司收为女婢,十四入宫,十五过凤仪宫服侍皇后娘娘,十七陈屍竹林。验屍有中毒徵状,其毒经查来自南蛮,使人四肢神志麻痹,与狱中前太子毒瘫徵状相似,推断是其刻意混入酒水中,好让两人同归於尽。而两人身上同时验出另种药毒,集中两人胸部及私处,死後发黑溃烂。
尹霓同时经数位德女口供查到,兆玄垣与谢宛生前日日淫乐,不少德女亦被迫擦食那国师给予两人的白膏状毒物助兴。
谢宛死後,由引荐她入宫的祭司代为埋葬。隔月祭司自提辞官归隐,後国师查出祭司每夜化名大爷与谢宛幽会,图谋陷害他与皇后,瞒着谢宛要她在回春药里加毒,祭司回乡路上得知东窗事发,拒捕自缢。
尹霓某夜亲赴宫外埋葬点,寻至墓碑,弯身检查墓穴,下葬数年理当荒草蔓生,此时铺盖处杂草稀疏土石松散,推测棺木近年曾遭挖掘。
尹霓藉那白药为线,寻索出最早是国师为前皇后叶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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