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看了昏迷中的王朝霞,说:“听说这姑娘身手了得,开得飞车,手使双枪哩。上边指着名的要她,她叫、叫王什么来着?”刘大方没接他的茬,看着地上的锄头,寻思着如何脱身。又看一眼王朝霞,他知道无论如何是跑不掉的了。那汉子问:“你们到底犯的啥事?俺瞅着你俩不像坏人嘛。”刘大方就把前
后经过,按一个农民的脑筋所能理解的,大致说了说。那汉子一听,不禁脖子粗了一圈,脸气得通红。他大骂:“共产党的天下,还有这事儿?那王栋还不成了林彪?”刘大方叹口气,同意了他这不伦不类的比喻。那汉子道:“既是这码事,你们还怕啥?到省里告状去,实在不行,就上中央!”刘大方费了十分钟的时间,才向他说明白这不是告状的事,王栋手里的材料每一样都能要他的命,而他,一份像样的材料也没有。“打官司是要材料的。”刘大方提醒他。
那汉子朝着天棚翻着白眼,意思是在想主意,想了半天,他把眼睛又翻回来,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问:“那,大兄弟,你们打算咋办哩?”刘大方说:“想借大哥的地方把她的病养好,然后,一准就走,决不连累你们。”那汉子好生气:“俺一个臭农民,有啥连累的?还能不让俺种地了?巴不得的哩。这样吧,你们就在这呆着,想呆到啥时就呆到啥时,p事都没有。俺再想想办法,俺就不信毛主席领咱打天下,到末了,让白眼狼给成了精哩。”说完,又给他们弄来红糖水,让他老婆给泡上姜,刘大方就给王朝霞喂了下去。都安排好了,他才下地去干活,说有事的话,让他老婆到河套地去叫他。临走时又嘱咐那婆娘:“来人,就说是咱二姨家的姑爷。”
刘大方把红糖姜水给王朝霞喂完,自己又喝了两碗玉米粥,这才感到又困又乏,身子就歪在王朝霞的旁边睡着了。迷迷糊糊,就听见有一个人进了院子,来在上屋,跟那女人说话。那女人说:“死那去了,这好几天也不见你一根###毛?”那人道:“这不是给你送来了?”两个人就在西屋里调笑,那女人说:“哎呀,你个死急猴子,慢着点,别让人听见,等俺出去瞅瞅卜就走到东屋这边,在门口听一会,又打开门看。刘大方假装睡着,一动也没动。那女人回去,不一会又浪笑起来,叫着:“哎呀。别恁地整,人家怪疼的,呀,你该死的,呀,别、别。”那女人尖笑起来,气都喘不过来地大叫:“你个死瘟猪,从哪儿学的花花肠子?”不多时,女人的叫声就变成了y浪的呻吟,一声高一声低,持续了好久。
把事干完,那男人间:“刚才你去东屋瞅啥?”那女人道:“还有啥?人呗。”.那男人一惊:“咋?还有人在?”女人笑:“瞅你吓的,不是,是过路的人。”两个人又说了会别的,那男人就要走。女人拦住他:“哎,咱要是能做长久夫妻,你干不干?”那男人道:“巴不得哩,哪有那个命,刚子还不把俺活吃了?”那女人呸了一口:“瞅你大老爷们,吓成那样,你还是队长哩,就那么怕他?”那人道:“不是怕,是这事,你瞅哇,这个理没法说嘛。”女人道:“俺要是找到这个理了呢,你干不?”那男人跃跃欲试,说:“干,那咋不干哩?”语气却是不坚决,显然不相信那女人能有什么办法。女人道:“今天,合该咱们做长久夫妻,他刚子再也刚不起来了。”就把偷听到的她丈夫同刘大方的说话,跟那男人学说了一遍。那男人大为兴奋:“那两个逃犯,就在这?东屋?”那女人间:“明白了吗?”男人道:“去找人,把他们抓起来?”女人呸了他一口:“支书是刚子他叔,抓了,刚子还不是没事?”男人问:“你是说?”女人打了他一巴掌:“快去上公社啊,来回才八里多,叫公安特派员来,不一切都结了?”男人一拍p股:“中,中,就这么办了。”
刘大方听到一串兴冲冲的脚步声,从上房过院子,一直出了大门。那女人过一会来这边,先叫一声:“还要姜不?”就推门进来。刘大方急把眼睛闭上,装做睡熟。女人看了一眼,退
回,在外屋呸了一口,就回自己的屋里去了。刘大方一翻身起来,思想紧急行动。王朝霞正在沉睡,炕头正热,但他必须立刻带她离开。北炕上的窗户是打开的,有黄瓜秧从后院伸进来,还有一阵阵沙果的香味。刘大方悄然过去,从北窗一张望,见后院是一道柳条篱笆圈起的,院里种的是时令菜,还有几棵沙果树。他爬出窗户,挨着黄瓜架子,爬到篱笆墙边,把篱笆墙扒开一个豁口,外面就是后街。有一挂马车就停在斜对面的一.家院外,有人在里面起圈粪,正一锹一锹地往外扬,正好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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