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妈不说话了,软软地坐倒。刘大方说:“妈,你饿吧?”大方妈说:“傻孩子,你当要饭的像吃食堂哩?妈已经两天一口米汤都没沽了。”大方妈的破了两个口的瓷碗里,已经落了一层灰。刘大方看得心酸,急摸自己的口袋,哪有什么吃的?母亲饿得脸像一张纸一样,眼看坐都坐不稳了。刘大方说:“妈,你挺着点,我、我马上就回。”说完,掉头就往老姨家跑去,心想老姨夫要是在家,不让拿吃的,他就一眼不眨地把他杀掉。到了老姨家,老姨夫还没回来。老姨听说找到了大方妈,就要跟着来。刘大方说:“你的病还没好,可不能跟着折腾了。”就让者姨给包了七八个大饼子,又拿了两根黄瓜,便急急忙忙往回跑,一边跑一边想;“妈啊,你可要挺住,吃的拿来了,多少时日了,今天,你要吃饱了。从今以后,儿要带你去吃遍全中国的好饭馆,每天都是饱餐。”
回到姑子庵,大方高声叫“妈”,见母亲靠在佛像座边,已经饿得睁不开眼。忽然闻到大饼子香味,她的两眼顿时张开,就像饿兽一样,她一下子坐直,往前又爬两步,伸出手来,急切地要刘大方把大饼子给她。大饼子刚一碰她的手,她一把就抓了过去,放到口边就要狠狠地咬一口。蓦地,她又停了下来。“有人,”她说,“快,”她指挥刘大方,天生的镇定的目光又出现,以手朝后边一指:“那边有小门,赶快跑,别管我,快,一秒也别呆,快!”她好像预感到了这是什么人,脸上表情呈现死一样的坚定,刘大方不由自主,依言朝后边躲去。那里果然有一小拱门,通到山坡上。但他躲在门后,听着动静,一时没有逃出。
不一会,就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少说有十多个人进了庵里。只听一个声音说:“哎,在这儿,在这儿,王部长,怎么样,我没猜错吧,这老要饭的总在这一带转悠。”就听王栋的声音:“嗯?是她?怎么看着不像哩?”“就是她,嗨,老要饭的,把脑袋抬起来。啧,这老x,还真有本事,要了这么多大饼子。”王栋哼了一声:“嗯,果然是她。我看,这大饼子不是要来的吧,还用篮子装着,这年头,对自己老娘都没有这么尽心的了,嗯嗯,还有黄瓜。”另外的声音道:“这么说,他一定是来过了?”王栋说:“这得问问她了。”那人就说:“哎,老要饭的,你儿子回来没有?”等了一会,大堂里没动静。那人又问:“这个老要饭的,哎,我跟你说话呢?你儿子,刘大方,他找过你没有?”又没有声音。那人就急了,开始说粗鲁的话。王栋说:“老国,你把人撒开,里外找一找。”有一个人就找到刘大方这边来,几乎与刘大方撞上,可他就是没发现。
那些人又把大方妈围住,王栋说:“刘大嫂,你还认得我吧? 你家大方从监狱跑回来了,知道吗?这可是罪加一等。你要是包庇,就是同罪,懂吗?你别装傻,我知道他来过了。这小子还把我家窗户砸了。告诉你,今天你得告诉我们,他在哪儿,要不,后果你自己负责。”姓国的说:“别跟她罗嗦,带她走,不怕刘大方不来找他亲妈。”王栋说:“刘大嫂,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要是我让他们把你带走,你就是同伙罪了。咦,你要干什么?”王栋忽然发出惊呼。其他人也都叫了起来:“快快,抓住她,这老要饭的要找死!”但是,等待他们上前,已来不及。只听咚的一声,便有众人叫道:“她撞墙了,哎呀,撞死了!”
刘大方这时如何能忍住,“妈呀”地大叫一声,从小门后就直窜出来。见王栋正跟着众人一道,以一种惊讶和厌恶的样子查看大方妈的情况。老妇头撞在石座上,脑浆都流了出来,当时就咽了气。刘大方明白,母亲知道他还没走,以死以定其志,使刘大方再无后顾之忧,赶快逃命。他大声哭喊,一下子就扑在母亲身上,这时才发现她的手里还拿着那个大饼子,饿到临死,还一口未来得及吃。刘大方哭了两声,忽然收口。他憋住一口气,突然转身,这时手里就抄起了母亲的那只讨饭大瓷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力,就把这只碗砍到了王栋的头上,一下子就将王栋砸倒在地。他扑上去,还要再砍第二下,如果这一下砍中,王栋的脑袋肯定要开瓢了。这时,国副局长已经同另外两个人扑到刘大方身上,夺下他的碗,把他铐了起来。王栋尽管没死,却在他的脑顶上留下了永久的一道疤。
照木兰县公安局的意思,要把刘大方留下来,由他们处理。但是,北河子早派了人来,坚持要把刘大方带回去。依照司法程序,北河子是有理的,
喜欢爱在地狱微笑时请大家收藏:(m.dmbook5.com),高H辣H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