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这次野餐也算不得什么大灾难。”堂利戈贝托说道,满脸的微笑。
“这回可给咱们上了一课:家里比任何地方都好!尤其是比野外好!”
卢克莱西娅太太和阿尔丰索也笑着赞成这番话;甚至连胡斯达尼婀娜也笑了起来,这时她端着j片和鳄梨的夹馅面包外带j蛋和西红柿走进来,由于野餐失败,午饭就只好压缩成三明治了。
“亲爱的丈夫,现在我知道正面思考问题意味着什么了。”卢克莱西娅用祝贺他进步的口气说道。“面对挫折应该有积极建设的态度。”
“面对坏天气要有好模样!”阿尔辛索又强调一下。“爸爸,你棒极了!”
“这是因为今天无论谁、无论什么事情也不能破坏我的幸福。”堂利戈贝托点头道,一面打量着眼前的三明治。“不要说这次糟糕的野餐,就是原子弹也破坏不了我的幸福。来,干杯吧!”
他带着显而易见的心满意足的神情,喝了一口冰镇啤酒,又咬了一口夹jr的面包。恰克拉卡约地方的太阳晒黑了他的前额、面颊和胳膊,由于日光的照s,这些部分都变成了黑红色。看上去他的确很高兴,津津有味地享受着这临时准备的午餐。星期日去恰克拉卡约吃野餐的主意是前一天晚上他提出来的,为的是躲开利马的薄雾和潮湿,为的是全家在河畔享受好天气与大自然接触。对他这个提议,卢克莱西娅太太感到非常惊讶,因为她还记得野外的一切总是让他产生极大的厌恶,但是她还是很高兴地表示赞成。这不是刚刚开始第二次度蜜月吗?是不是也要开始养成新的好习惯呀!那天上午,他们按照预定时间——九点整——装上大量饮料和丰盛的午餐,都是厨娘事先准备好的,甚至包括堂利戈贝托特别爱吃的饭后点心——米粉杏仁羹——上路了。
第一件倒霉的事情就是市中心的路况:堵塞非常严重,每走一步如同乌龟爬行,他们的车缓慢地行驶在公共汽车、大卡车和各种乱七八糟的车辆中,除去交通堵塞和长时间瘫痪以外,这些车辆还不断地排出令人头昏脑胀的黑烟和臭气。过了中午以后,他们才到达恰克拉卡约,而且已经精疲力尽,满脸通红了。
要在河边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结果比想象的要困难十倍。在踏上去里玛科河边的捷径之前——这个地方的里玛科河与利马那一段不同,看上去是真正的大河,宽阔,水量丰沛,翻腾着泡沫和水花,拍打着两岸的岩石——,他们转了一圈又一圈,结果总是回到那该死的公路上来。当他们借助一位好心肠的居民的指引发现了可以到达河边的岔路时,事情非但没有改善反而变得更糟糕了。这一段的里玛科河被居民用做垃圾桶了,(也是大小便地),人们往河中抛掷一切可以想象得到的废物——从烂纸、空罐头、空瓶子,到剩饭菜、粪便和死猫、死狗——这样一来,不仅景色令人感到沮丧,污染这个地方的还有一股让人无法忍受的臭气。
乌云般的苍蝇一团团地通过来,迫使他们不得不双手捂住嘴巴。这里一点也不适合堂利戈贝托事先提出的与自然环境友好接触的远足。尽管如此,用不动摇的耐心和远征万里的乐观主义精神武装起来的利戈贝托,让他的妻子和儿子惊诧不已,他极力说服家人:绝对不能让这个倒霉的环境吓回家去。全家继续寻找地方。
经过好大的工夫,当他们觉得来到了一块似乎可以远留的地方时——就是说没有恶臭和垃圾——,那里已经被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家庭给占领了:有的人在河滩阳伞下吃黑红色的炸酱面;有的人在用收音机或者盒式录音机听热带音乐,音量都放到最大。这时,他们犯了一个错误,责任完全要由堂利戈贝托来承担,虽然错误的起因是个最正当合理不过的愿望:寻找哪怕是一小块不受罪的地方,稍稍远离一点那些吃伴着面的人们,对于这种人来说,显而易见的是离开城市几个小时而不带上城里的玩艺儿,也就是说喧闹声,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堂利戈贝托以为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他好像一个童子军的成员一样提议:大家脱鞋,挽起裤腿,胜一段河水,到一块好像是个小岛的地方去,那上面有沙滩、巨石和野生灌木丛,神奇的是那里竟然没有被礼拜天出游的人群占领。他们就这样办了。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开始要办了:大家扛起来厨娘为野餐准备的食物和饮料口袋,刚刚向那个田园诗般的小岛走出几米路,堂利戈贝托——河水仅仅没到他的膝盖,走到那里之前的一段路程是顺利的——好像害了软骨病一样地滑倒了。他一p股摔倒在里玛科河冰凉的河水里,由于天气炎热,加上他又出了一身汗,本来这也无关宏旨,如果不是随着他那肥胖的身躯一同遇难的还有那一篮子野餐的食物,它们仿佛要给这个事故增添一笔笑料,在他坐到河床上去休息之前,所有的食物就都散落到四周湍急的水中了,里玛科河把辣子r片、鸭丁米饭、米粉杏仁羹以及卢克莱西娅太太为这次野餐特地挑选出来的精致的餐桌布、红白格相间的餐巾统统带到利马、送进太平洋里去了。
“笑吧!笑吧!不要忍着!我不会生气的。”堂利戈贝托连连对妻子和儿子说道。这二人一面帮助他站起来,-;面做滑稽的怪相,极力克制着不放声大笑。岸上的人们看到他这副从头到脚湿淋淋的样子,也都笑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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