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斯又要了份威士忌,“特拉斯克来后,告诉他钱多斯在找他。”“钱多斯?没问题,先生。你朋友?”“不是。”无须赘言。没什么比听说某个素不相识的人在找自己更能激怒一个枪手的了。钱多斯用同样的招法找到了那个做过牛仔、多半时候是流浪汉的辛辛纳蒂。他希望也能把特拉斯克引出来,这人就跟史密斯一样,四年来一直在设法东躲西藏。
为确保无误,钱多斯侧目细看那三个特征与特拉斯克很接近的人。每个人的手指都完好无缺。
“你到底在看什么,先生?”此刻独自坐在桌旁的牛仔说道。他的两个朋友刚刚起身,同那两个妓女一道上楼去了。那场争论他显然告输,因此被迫坐在那儿,等其中一个妓女回来。他对此颇为不乐。
钱多斯没理他。一个人急于寻衅时,没什么能使他平静下来。
牛仔站起来,抓住钱多斯的肩膀,把他转过来,“狗娘养的,我问你一个——” 钱多斯对着他的裆部狠踢一脚,那家伙腿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双手紧捂着伤处,脸色煞白。那牛仔跪地时,钱多斯拔出了枪。
换别人可能会掏枪便打,但钱多斯并非以杀人为乐。他只是把枪对着他,以备迫不得已。
镇上的警察局长麦克拉斯基一出事便站了起来,但没去干涉。他与他的前任不是一个类型,那人曾试图驯服牛顿。很快那个陌生人的蓝眼睛盯上了警察局长。意思很清楚。此人不可小视。此外,你也不能与一个端着枪的陌生人针锋相对。
另外两个牛仔从楼梯上一步步蹭上前扶起他们的朋友,摊开双手示意和解,“别动怒,先生。布基脑子不清醒。我们没看好他,但他不会再惹麻烦了。”“我他妈的的——”那个牛仔把布基从地上拖起来,胳膊肘在他腰上捅了一下,“少放p!趁早闭上你的臭嘴。没一脚踢死你算你走运了!”“我几小时后还到镇里来,”钱多斯告诉他们,“如果你们的朋友还想再玩的话。”“不,先生!我们马上把布基带回营地去,要是他还迷迷瞪瞪,我们会让他清醒清醒。你不会再见到他了。”那可保不准,但钱多斯没再深究。离开牛顿前,他必须时刻保持警觉。
钱多斯枪一放进皮套,屋子里又喧闹起来。警察局长坐下来,长舒一口气;扑克游戏也继续进行。这种小打小闹不值得评头品足。在牛顿不见点血是激不起兴奋的。
钱多斯几分钟后也离开了塔特尔的酒店。他还要去另外几家酒店,还有舞厅和妓院找找特拉斯克。后者说不定也会占用他本人一些时间,从离开德克萨斯后,他便没同女人一起待过,与他妈的的穿着睡衣的考特尼·哈特不期而遇算是没管用。
想着她时,他又看见灰尘中那团头发,离他随手一扔的地方有几码远。正看着,一阵微风把它吹了回来。离他的脚几英寸处不动了。他的最初反应是想一脚踏上去,免得风又把它吹走。钱多斯捡起那团头发,又放回自己的马甲口袋里。
礼拜天一早,虔诚恭顺的人们去教堂做礼拜时,里德·泰勒坐在他的客厅兼办公室里,他在其酒店上头为自己保留了两个房间,这是其中之一。他把椅子摆在窗户边,椅子旁放了一堆廉价纸皮1。
他对那些离奇冒险的故事分外着迷。内德·邦特兰一度是他最喜欢的作家,但最近布法罗·比尔的朋友普伦蒂斯·英格拉哈姆写的有关比尔的传奇故事又占了上风。里德也很喜欢布法罗·比尔本人写的,但他自始至终喜爱的还是那本《塞思·琼斯》,又叫《西线之俘》,作者是爱德华·西尔维斯特·埃利斯。那本书是比德尔和亚当出版的第一部专以西部荒野为背景的廉价纸皮。
里德正全神贯注于奥尔·库米斯写的那本《鲍伊·奈弗·本,大西北的小猎手》,这是他第五遍看了,这时,埃利·梅从他的卧室里扭了出来,故意大声打个哈欠让他分散注意力。但那并不足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他那天早上对她没多少遮掩的身体毫无兴趣,因为前晚已经美美地享用过了。
“你该叫醒我,宝贝,”埃利·梅嗓子有点发哑,她走到里德身后,双臂垂下搂住他的脖子,“我以为我们要在床上乐它一整天呢。”1 这种内容恐怖怪诞,价格低廉,最初每本只售10美分。
“你以为错了,”里德心不在焉地咕哝着, “回你自己房间去——那才是个乖姑娘。”他拍拍她的手,甚至懒得抬头看她。埃利·梅恼怒地噘起嘴。她长得漂亮,身材不错,而且她喜欢男人,喜欢得发疯。这方面同她一起在里德酒店里工作的另外一个姑娘多拉也是不甘落后。但里德不准她们陪任何顾客。他甚至雇用了一个特别下流的枪手来严格他立的规矩,谁也别想耍什么鬼把戏。那枪手格斯·麦克斯韦尔是去年路过镇子时被留下的,对里德是唯命是从。
里德把这两个姑娘都看作他的私货。如果他一时想同哪个姑娘上床,而那姑娘却让他迟迟等候的话,他便会大发雷霆。问题是因为他要同时应付两个,以致两个都嫌不够。埃利·梅和多拉曾是好朋友,现在却成了冤家对头,因为里德是她们俩能得到的唯一的男人。
埃利·梅甚至希望考特尼·哈特嫁给里德。也许那时他会放她和多拉走,正如她们所愿。他威胁过她们不许离开,她俩没一个愿以身试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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