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道距离。王药道:“你放心,我是知恩的人。你肯以国士待我,我自然肯以国士报答你。”那双撑拒的胳膊软了软,王药觉察她眼底淡淡的不屑,却毫不退缩,扳着她的双臂架到自己脖子上,又笑道:“听闻贵国的女子小时候当男孩子养大,跑马射箭都是会的。你这臂力,想必也是个中好手咯?”
完颜绰慵慵笑道:“所以……”
“所以应当报答娘子知遇之恩。”他吻着她的耳垂,轻轻地含吮,一手拨弄着她的秀发,一手探过去解她左衽的衣带。他确实是个风月场上的老手,略一挑拨就知道她敏感的地方在哪里,于是毫无顾忌地长驱直入,凝神看着她面露红霞,额生薄汗,咬着牙根压抑着喉咙里的动静,却浑身都像小火炉似的暖起来。
她的襟摆一路打开,温玉一样柔和光润的皮肤被红绡帐映得暧昧。他的手指在她小腹上打了两个圈,突然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子尚未生育吧?”她的小腹平坦、光洁、紧致,但听了这句话的人突然恼了,扯过自己的衣襟遮着,气嘟嘟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似的。
王药哄着说:“我舌头长,该死。”又嬉着脸凑过去:“你咬着长舌一口,给它点教训好不好?”毫不犹豫唇齿相接,把带着的淡淡酒气渡进去。
那酒是甘州的甜醴,酒香浓郁,还带着麦芽的甜味,是闺阁女子都饮得的甜酒。完颜绰被他吻得迷醉,几乎也要中酒了,茫然间突然想起来要咬他一口,然而舍不得太过用力,啮了一下便自顾自“咯咯”笑起来。
王药目光迷蒙,似在贪看她的笑颜,完颜绰媚色中带着挑衅,是北地姑娘特有的野马般的骄气,让人忍不住想要驯服她。而这匹小野马似乎也特别期待骑手的霸道,眉眼间的挑衅被他毫不留情地制伏了,她仰着脖子娇吁了一声,婉转地骂道:“混蛋!”
王药狠狠地撞了她一下,切齿地笑道:“我自然是天字一号的混蛋。”再不说话,直接把她带上了云端。
红烛在红绡帐外渐渐黯淡下来,忽闪的光线在帐子外化作一点点晕光,两人身上的汗水仿佛也闪烁着星芒,蒸腾着令人陶醉的气息。耳鬓厮磨间,王药笑问道:“娘子可还满意?”
完颜绰“咯咯”地笑:“这话应当我来问别驾才对!”
说完这句,两人俱沉默了,都知道这不过一场交易:登徒子将为这春宵一刻付出代价。完颜绰心里不是滋味,蛇似的从王药的怀里扭出来,一件件把衣裳穿起来。她撩起披散着的乌黑长发,衣领边际露出一点墨绿。王药“咦”了一声,支起身子探手去摸,那点墨绿光滑无痕,仿佛长在她身上。他不甘心,拉扯着领子想往下头看。完颜绰却恼了,劈手夺过衣领,遮住肩上的绿痕:“左不过一道纹身,有什么好看的?”
王药愣了愣,没头没脑问:“疼么?”
完颜绰冷笑道:“关你什么事?”利索地把其他衣裳都披上身,衣带一条一条系成漂亮的蝴蝶结,又把头发一挽,她头发特别多,特别长,妆台上的素金簪便是她的,但她却故意拿起王药的那柄发簪,抚了抚玉一样的质地,轻声笑道:“送我了?”不等王药点头,自顾自把头发挽了起来。灵蛇髻两边,珠花玉梳都随意插戴,而玉簪太短,“灵蛇”挂下去一些,垂到颊边,连着珍珠的一道流苏甩在脸侧,被红彤彤的脸蛋映衬得雪白。
王药道:“那我用什么?”
完颜绰把自己的金簪递过去,眨了眨眼,托了托摇摇欲坠的发髻,风情万种地扭身离去。
阿菩胆战心惊等候在外头,见主子满面红光地出来,忙迎上去,压低声道:“老天,不会竟然真的——”
完颜绰毫不在乎地轻声一笑:“值!比那老东西好太多!”说话间尚觉腰酸腿软,于是娉娉婷婷而去。
第二日,完颜绰硬是睡到日上三竿,阿菩在外头打转转,终于看到完颜绰在帐子里的影子翻了个身,又抬起两条修长的玉臂伸了个懒腰,才舒了一口气,忙道:“奴叫外头伺候洗漱的宫女进来。”
完颜绰笑道:“急什么,上赶着给皇后问安,听她们讥刺我?阿菩,你就是心浮气躁,你但想着,我是奉了皇命,就怠慢一次请安也是为国效命来的。端着点!”
洗了脸,完颜绰推开胭脂,在妆台的各色盒子里挑了一盒粉,用水调好后匀在脸上,再磨了螺黛细细画眉。她的睫毛浓密,眼睛显得格外黑亮深邃,而只搽了粉的肌肤就衬得脸色有些寡淡。完颜绰满意地看了看镜中人,穿上一件青色的绫袍,素净得要命,就去皇后的玉华宫问安了。
通报进去,完颜绰在殿外站立着等候,玉华宫里妃嫔们的声声笑语不时地逸出来。好容易一个黄门宦官出来,弓着身子对完颜绰笑道:“淑仪来了?皇后正在念叨着淑仪呢!快请进去。”
皇后亦姓完颜,闺名单字为“珮”,原是完颜绰的姑姑,是皇帝萧延祀的发妻,亦是手腕强硬,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常年操持宫里宫外的事,刚刚四十五岁的皇后鬓角已见华发,穿着的衣裳也颇为沉稳,尤显老态。她虽然久不承恩,但膝下有太子和两位掌握要藩的郡王,父族的势力又遍布朝野,皇帝无论真情假意,都显示出对原配皇后的极大敬重,对后族完颜氏,也是非常看重,单论后宫,先娶了皇后一辈的两个女子,后来又求娶了皇后下一辈的一对姊妹花——亦即淑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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