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转回来讨论本我。要想推测在反对本能性冲动的压抑中发生的情况是不容易的。所以我们主要关心的问题是:这种本能性冲动的能量,即本能兴奋的利比多负荷发生了什么情况?
也就是说,这种利比多负荷是怎样被利用的?
你们可能会回想起,我早先作过的一个假定是:被压抑转变为焦虑的恰恰是这种利比多负荷2。但我们现在不再认为可以这样说了。确切地讲,慎重的回答应是:本我所发生的情况大概并不总是相同的。我们应该知道,就受压抑的冲动而言,发生在自我中的情况与发生在本我中的情况或许存在一种本质上的一致。这是因为,我们根据焦虑信号,在行动中建立起了快乐—痛苦原则。
而由于我们已经断定这个原则在压抑中起作用,我们就应该改变我们的预期。这个原则完全不受限制地控制
1本段的前一部分起源于《自我与本我》第三章开头的一个论述。后一部分则以《抑制、症状与焦虑》第十一章(a)为基础。——英译注。
2参见弗洛伊德“压抑”的一篇心理玄学的(tal)论文,以及《引论》第二十五讲。——英译注。
着本我中所发生的情况。
我们可以相信,这个原则使这里谈到的本能冲动发生了相当深刻的变化。
我们将会发现,压抑能产生各种非常不同的、影响或深或浅的后果。在某些场合中,受压抑的本能冲动可能保持着它的利比多精神专注,并继续存留于依然如故的本我中,尽管它时常受到来自自我的压力。
而在另一些场合中,发生的情况却似乎是:本能冲动被完全破坏了,而且其利比多被永久性地转移到了其他途径。
我曾经表示过,这就是在正常条件下处理俄底浦斯情结时所发生的情况。
所以,在这些恰当的场合,俄底浦斯情结在本我中就不只是被压抑了,而且是被破坏了1。此外,临床经验已进一步表明,在许多场合,利比多组织回复(regres-sion)到某一早期阶段。
当然,这种回复可能仅仅发生在本我中,而且只要它产生了,它就要受到已由焦虑信号带入的同一冲突的影响。在这一方面,强迫观念性神经病(theobsesionalneurosis)提供了最引人注目的实例。
在这种疾病中,利比多回复与压抑一起发生作用。
我担心你们会觉得这种说明很难把握,会猜测我并没有详尽阐述这个问题。我很抱歉把你们的情绪破坏了。但是我可以保证,我的唯一目的就是使你们了解我们的这些发现所具有的性质,以及获得这些发现时所遇到的困难。
我们愈是深入研究心灵过程,就愈是认识别它们的丰富性和复杂性。
有一些简单的原则,一开始似乎符合我们的需要,后来却证明是不恰当的。我们乐意改变并完善这些原则。在关于梦的理论的
1参见《俄底浦斯情结的消亡》一文(1942d)——英译注。
讲演(即本书第一讲)中,我向你们介绍的那个领域十五年来几乎没有任何新发现。然而在这里,在与焦虑打交道的场合,你们却看到每件事都在流动和变化着。新的发现尚未得到彻底研究,这种情况或许也增加了阐明这些新发现的难度。
但我们要有耐心!我们不久即能结束焦虑这个题目了。我不能许诺说对这个问题的解答将会令人满意,但取得一些进展总还是有希望的。
在此期间,我们获得了所有种类的新发现。
例如,我们对焦虑的研究为自我增添了一个新特点。
我已经说过,自我比本我弱小,它是本我的忠实奴仆,渴望着执行本我的指令并实现它的要求。
我们不打算收回这个论点。
但是另一方面,这同一个自我又是本我中组织得较好的部分,它面向现实。
我们不应当过分夸大自我与本我的区别。
而且,如果自我作为自身能够对本我中发生的各种过程施加影响的话,我们亦无需感到惊讶。在我看来,自我是根据焦虑所显示的信号,通过运用几乎是至高无上的快乐—痛苦原则来施加其影响的。
但是,自我后来又很快地再次表现出它的软弱性,因为由于压抑的行动,它放弃了对它的一部分组织的控制,并不得不允许被压抑的本能冲动长时期地脱离它的影响。
此外,关于焦虑问题尚需指出,虽然在我们这里,神经病焦虑已经变成了现实焦虑,变成了对特殊的外部危险情况的恐惧,但我们不能就此止步。我们应该迈出另一步,虽然它将是向后的一步。我们向自己发问,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中,实际上构成威胁的和被恐惧的究竟是什么呢?它显然不像从客观方面所判断的那样,是对患者的某种伤害。
因为这种伤害在心理学上是毫无意义的。它是由于伤害而在患者精神上引起的某种东西。例如,作为焦虑状态原型的诞生行为,毕竟决不能仅仅被认为是一种伤害,虽然它可能包含着一种伤害的危险。
像上述各种危险情况一样,诞生行为的基本内容在于,它在人的心理经验中引起了一种高度紧张的兴奋状态,这种状态令人痛苦,而人们又不可能借助释放来对它加以控制。
快乐原则(tiple)的各种努力在它面前土崩瓦解。
我们称这种状态为“创伤性”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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