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什么东西导致你作出这一区分的?“
你的问题使我看到了我应该如何讲下去。
看来,了解自我与本我在许多方面的区别,是一件重要而有价值的事。
自我与本我中支配精神活动过程的规律不同;自我追求几个不同的目的,并且采用别的方法。
要说清这方面的问题需要费很大功夫。
不过,也许你会满足于一个新的比喻和实例。
请考虑一下战争期间“前线”与“后方”的区别。
这样一来,我们就不会因为前线与后方在某些方面有所区别而感到惊奇,例如有些事在后方是允许的,但是在前线却遭到禁止。
决定性的因素当然是与敌人的距离远近,所以在精神生活中决定性的因素是外部世界的距离远近。有时,所谓“外部”、“陌生”和“敌对”等概念是完全一致的。现在我们来看这样一个例子。在本我中不存在冲突;所有的矛盾和对立都互不相干地并存着,而且常常由于形成折衷而得到调和。
在类似的情况中,自我会感到一种必须解决的冲突,而解决的办法就是为了保全一种冲动而放弃另一种冲动。
自我是一种以显著的综合、统一趋向为特征的组织。本我中缺乏这一特征;我们也许可以说它是“四分五裂的”;它的不同冲动都互不相干地各自追求自己的目的。
“那么,假如这一种‘后方’的精神区域果然存在的话,你该怎么解释它在精神分析问世前一直被忽视这一事实呢?”
这个问题又把我们带回到你在前面提过的一个问题上去了。心理学由于坚持一个似乎很可能得到证实但实际上站不住脚的假说而堵住了自己进入本我领域的道路。这个假说就是:所有的精神活动者是能被我们意识到的——意识是衡量精神活动的标准,如果我们的大脑中有什么意识不到的活动,它们便不配被称作精神活动,因而也不是心理学所关心的内容。
“可是在我看来,这显而易见是正确的。”
不错,心理学家们也正是这么认为的。然而,我们很容易证实这是一个错误的假说——也就是说,是一个很不实际的区分。
即便是漫不经心的自我观察也能表明:有些念头在进入我们的大脑之前必然有一个预备的过程,但是我们丝毫体验不到这种思想的前奏,虽然这些前奏无疑也具有精神活动的性质。进入我们意识之中的无非是现成的产品。偶尔你也可以通过沉思(retro)使这些预备性的思想结构变成有意识的,仿佛是重新构造一样。
“也许是我们的注意力被分散了,所以没能注意到这些思想前奏。”
纯粹的借口!
你并不能以此逃避这样一个事实:你的头脑中经常会产生一些属于精神性质的活动,而且往往是十分复杂的活动,可你的意识却对它们一无所知,你自己也对它们一无所知。
莫非你还打算设想,你的“注意力”的强弱足以把一种非精神的活动转变成一种精神活动吗?
不过,这样争论下去又有什么用呢?已经有催眠实验无可辩驳地向任何愿意了解事实真相的人证实了这样一些无意识思想的存在。
“我不想收回我说过的话,但是我相信我终于理解你的意思了。
你所说的‘自我’是意识的,而你所说的‘本我’就是如今人们常常谈论的所谓潜意识的。可是为什么要故弄玄虚地提出这些新的名称呢?“
这并不是故弄玄虚,而是因为其他名称没有用。
请你不要用文学来取代科学。
要是有人谈到潜意识,我就难以分辨他究竟是从位置的角度来使用这个词(指心理中位于意识之下的某个区域),还是从质的角度来使用这个词的(指另一种意识,可以说是一种隐秘的意识)。
谈论的这个人很可能对这两种情况也搞不清楚。
唯一可靠的对比只能是意识与无意识。
不过,要是你认为这个对比与自我和本我之间的区分完全吻合,那就是大错特错了。当然,如果问题真是如此简单,我们也就高兴了,我们的理论就会畅通无阻地被人接受。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简单。唯一正确的只是,本我中所发生的一切活动都是、并且始终是无意识的,只有自我中的活动可能成为意识的。
但并不是自我中的所有活动都是、或都始终是、或都必然是意识的;事实上自我中的相当大一部分活动都可能永远是无意识的。
一种精神活动从无意识变成意识是一件十分复杂的事。
我抑制不住地要对你讲一讲我们在这方面的假想——仍然是非常武断地。
你应该还记得,自我是本我的一种外表层。
因此,我们相信这个自我的最表层的地方有一种直接同外部世界发生联系的特殊媒介——一个系统,一个器官——只有通过这一特殊媒介的刺激才会产生我们称作意识的现象。这个器官既可以从外部得到充分的刺激,亦即(在感官的帮助下)接受来自外部世界的刺激,也可以从内部得到充分的刺激亦即首先感知到本我中的种种感受,然后他能感知到自我中的各种活动过程。
“这个问题越搞越糊涂,我越来越没法理解了。不管怎么说、你本来邀请我是为了讨论一下外行(=非医生)应该不应该从事分析治疗的问题。
既然如此,你谈论这些无法使我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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