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之途,当全力以赴”,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这则座右铭。
“嘀呤呤……”,桌上的电话猝然响起,把一屋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
板垣急步走到桌边,接过电话,一个急促而兴奋的声音使他的精神为之一振,“大佐阁下,柳条湖计划已顺利完成。各部队状态良好,等待您的命令。”
出师顺利,好兆头啊!一阵喜悦的冲动从板垣心头泛起。放下电话,他转向众人,表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凝重,但声音中却有种掩饰不住的激动;“各位,一切顺利,按计划行动吧!”
一道道攻击令随着电波的飞荡,传向沈阳四周的日军中:
关东军独立守备第2大队即刻攻击北大营。
第5大队从北面攻击北大营。
步兵第29联队攻占奉天城。
“轰,轰!”两门280毫米的巨型榴炮在惊天动地的巨响声中,将炮弹送向北大营。北大营立刻震颤不已,火光冲天。几百名红了眼的日本兵弹上膛、枪上刺,像开了闸的洪水,呼啸着冲向北大营。
隆隆的枪炮声划破了北大营,划破了奉天城宁静的夜空。
张学良下令东北军不得抵抗
北大营中,东北军第7旅参谋长赵镇藩此刻正心绪不宁地在屋里来回踱着。
几个月来,一种不祥之感总是絮绕在他心头,连续发生的两件事更加深了他的这种感觉。“万宝山事件”,日本人明明占了便宜还纠缠不休,时不时就在各种场合提一提。好像中国人在仗势欺人。更甚的是,一个中村震太郎大尉竟擅闯我东北军屯垦区刺探军情,人证、物证俱在,谁是谁非一目了然,即使中村死了,按理日本人也说不出什么。谁知日本人却抓住此事大作文章,硬是在胡搅蛮缠,强辞夺理,以至东北军将团长关玉衡澈职查办也不能平息事态。赵镇藩当时心里就有种感觉:日本人纯粹是在找碴!
赵镇藩深深体会到国弱民贱这句话的沉重。
“万宝山事件”中死的中国人又何止一个,到头来还不是中国人睁着眼吃哑巴亏。这使他心里总有种压抑、愤懑之感。他虽算不上东北军老人,可他好歹也随东北军关里关外、四方征战数年了,早已养成了那种无羁无绊、天不怕地不怕的气慨。可每每碰到与日本人打交道,就总有种被一条无形绳索紧紧缚绕之感。唉!
在中国的土地上竟找不到替中国人说理的地方,这不能不使他感到莫大的悲哀和羞愤。同时也使他认识到,在这战乱频仍的动荡之秋,力量就是真理,“拳头硬的是好汉”,否则,弹丸小国日本的军人,怎能跑到泱泱大国的土地上为所欲为,历史悠久的古国臣民何至于在自己的土地上遭受东邻倭人的欺凌!但他的这种顿悟非但没让他有轻松之感,倒使他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
军人,军人就是要守土保国,为民分忧。可如今我算个什么军人啊!吃着东北父老的血汗俸粮,却眼看着他们遭受日本人欺侮,吞咽自己痛苦的泪水,这还算个军人,还算个堂堂七尺的男子汉吗?!这种感觉像一只巨鼠,啃啮着他那颗痛苦的心。
痛苦之余,赵镇藩又时常陷入深深的思索中。为什么日本人能如此张狂?泱泱中华大国为何在弹丸小国日本面前畏畏缩缩?为什么几千年来处处向中国学习的小日本,在不到一百年的时间里,却使中国成了手下败将。日本是着了什么魔,能如此之快地跑到前头去。眼下日本军队不过几十万,可中国有几百万部队,为什么日本人能把枪口指向外面,而中国人却总是在内战中你死我活地挣扎。
眼下在东北的日本关东军实际上不足万人,可我20余万东北军却受“不得抵抗”命令之束缚,这究竟是为什么?他越想越感到茫然,而茫然又更加重了他的痛苦。
想当初张少帅决定改旗易帜归顺南京国民政府,赵镇藩是打心眼里拥护的。归顺中央,全国抗敌。我东北有了全国作后盾,还怕日本人再来染指?!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归顺,到头来却归来个“不得抵抗”,那还有什么归顺之理,这道命令使他在愤懑中备感压抑,更令他焦急。眼下日本人战刀磨得雪亮,可我们都在干什么?
近两个月来,日本人从东北军眼皮底下频频向奉天调入军火,一车车用蓬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从奉天南站卸下,运进日本兵营。而且白天、黑夜不停进行攻击演习,矛头直指奉天城和北大营,使奉天四围充满剑拔弩张、大战在即的火药昧。赵镇藩心里很清楚,这决不是日本人在向东北军示什么威。日本人早已认为他们够威风的了。那么日本人究竟想干什么?这么细细地一想,他那颗空落落的心就更不踏实了。随之而来的焦灼忧虑之情常使他彻夜难眠。
8月,7旅上校以上军官和情报人员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研究当前的局势和可能对策。一天会议下来,结果令人堪忧:奉天事变必定发生。为此,旅长王以哲带上材料,亲赴北平,向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张学良请授应对之策。王以哲心急火燎,一下火车就直奔少帅养病之处,协和医院一间宽畅奢华的地下室。
张学良一语不发,静静地听着,又像是在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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