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潘金莲一提醒,武大郎醒悟过来:“对对,刚才我还跟着瞎喝彩,他们这不是侵犯人权吗?得告中央电视台一状!”潘金莲说:“找他们打官司,中央电视台有钱,好好擂他们一笔。”对打官司,武大郎不大在行,他转过头来向武松咨询:“是告他们侵犯肖像权,还是告他们侵犯姓名权?”武松笑笑:“人家这是艺术作品,允许夸张,只怕告他们不着。”武大郎一愣,嗫嚅道:
“允许夸张,也不能无边夸张呀。”潘金莲接口说:“这个夸张也太玄妙了,我潘金莲哪有那么坏,同j夫串通好了来谋杀亲夫……那个该死的编剧,凭什么污辱我的名声?”
武松摇摇头说:“人家那是艺术作品,千万当不得真,就像逢年过节街头看耍猴一样,笑一笑了事。”话虽这么说,潘金莲却怎么也开心不了,她嘟起嘴唇,发誓再也不看电视,斜斜依偎在沙发一角,怀抱一堆毛线,专心地织起毛衣来。武大郎到底是男子汉,器量比潘金莲大些,再说春节不出摊卖炊饼,闲着也是闲着,不看电视做什么去?因此每天晚上,他仍然早早守候在电视机旁,一会儿撇嘴皱眉,一会儿捶胸顿足,一会儿哈哈大笑……寻常人家的日子,喜怒哀乐就这样迅速地转换着。
06
春节过后,武大郎照常出摊卖炊饼。屋子里经常只剩潘金莲和武松二人。闲来无事,潘金莲又打开电视机,该死的《水浒传》已播完了,电视里放着琼瑶的古装言情片《还珠格格》。“那个真格格紫薇,成天惨兮兮的,最大本事就是哭,太没意思。”潘金莲发表电影评论说,“依我看呐,做人得学学小燕子,风风火火,无论怎样一头先撞去再说,什么大不了的?二郎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武松正缩在客厅一角读金庸的,听见潘金莲喊他的名字,抬起头来,含糊地应喏了一声。“二郎坐过来呀,整天见你捧着书本,莫非百~万\小!说比看电视还好玩?”武松说:“那也不一定,各人爱好不一样……”潘金莲扑哧一笑,朝武松丢了个媚眼:“啊哟,我想起来了,古人说‘书中自有颜如玉’,想必叔叔是被书中哪只狐仙给迷住了?”武松说:“哪能呢,嫂嫂说笑话了。”潘金莲见武松那副难为情的样儿,爱慕的心中陡添几分爱怜,忍不住把话往明处递了递:“要说呢,书本和电视里那些美人儿,好看是好看,可人家是水中月镜中花,白好看了。人活一世图什么?
还不就图点现实享受。二郎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嗯,这个……”武松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应答。
这样让武松难堪的场面,三天两头准会出现一回。因此,武松在等待分配工作的日子里,又多了一分新的苦恼。他心中想,等工作分配下来,第一件事得先要一套房子。他实在有些担心,万一有一天控制不住感情,会做出让人耻笑的事。
果然,有一天下午,天气稍稍转暖和了点,潘金莲嚷嚷着要洗澡,端着脸盆进了卫生间。一会儿,武松听见那边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像六月间的雨点,哗啦哗啦浇打着武松的心扉。为了避嫌疑,武松过去将大门打开一条缝,任其虚掩着。这时,卫生间那边传来潘金莲银铃子般清脆的声音:
“二郎,来帮一下忙——”武松心上一紧,声音发颤地问:“什么事?”潘金莲说:“快帮我递块肥皂。”武松心想:奇怪,卫生间不是搁着肥皂吗?正想着,潘金莲又催了:“快些呀——”
武松在客厅找寻到肥皂,匆匆忙忙走过去,卫生间的门早拉开一条缝,一条白净的胳膊从里头伸出来,染成鲜红颜色的指甲弹蹦着,像几个美丽的小精灵。武松将肥皂往那手上一放,扭转身要离开,却被那只手一把给拉住了:“二郎,帮我擦背!”那声音有些妩媚,也有些专横,由不得不照着做的意思。武松脚下一滑,整个身子被带着往卫生间里撞去,说时迟那时快,门顿时大开,一个雪白匀称的身体完整无缺地暴露在武松面前(此处删去24字)。“使不得,嫂嫂,使不得……”
武松边说边往后退,好不容易挣脱那只滑腻腻的手,狼狈地逃了出去。
自从有了卫生间洗澡那码子事,武松再见到潘金莲,脸上的表情就不太自然了。可是潘金莲那边,倒像没事儿一般,照常说说笑笑,丝毫看不出痕迹。这小蹄子,可真会演戏啊!武松心想,得赶紧想办法,这种环境再呆下去,确实不是滋味。有一天,武松在阅报栏前看报,上头刊登了几则招聘广告,有广东省的,也有海南省的,其中海南一家公司要招聘高能物理方面的人才,条件至少要硕士研究生以上文凭。武松是博士后,条件当然够了,他抄下地址,发了封特快专递,寄上个人简历和成果资料,没想不到半个月,那家公司回信了,也是特快专递,要武松“迅速前往报到”。
武松打点行装准备上路,临行前,少不了要同哥嫂说几句话。武大郎听说武松要去海南,有点伤心,转身去抹了几回眼泪。武松装作没看见,他不愿把离别的场面搞得那么凄凉,便笑着对武大郎说:“哥哥,祝你的炊饼生意越做越红火。不过呢,凡事也别太亏待自己,该歇息时得歇息……”
他回头看潘金莲一眼,接着对大郎说:“晚上没事,就早点关门,看看电视逗个乐子。”武大郎连连点头,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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