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桓看了他一眼:要干嘛?
我想……找个地方,一个人练习,有关戏的事情……习齐瞥见肖桓的眉凝了起来,赶快说:
我、我会遵守承诺,绝对不会再让你们找不到人。晚、晚上也是,如果桓哥你们需要的话……
说到一半,习齐难以启齿地别过头。肖桓沉默了一下,放柔语气说:
为什么不在家里?在家里也一样可以练习。习齐闻言没有答话,肖桓用手指点着方向盘,打量他的侧脸半晌,
你这样应付得来吗?期末考和术科考试不都在这附近?他又问。
没问题的,我会自己安排好。
那出戏真的这么重要?就这么想演好?
习齐又沉默下来,这次用牙咬住了下唇。肖桓观察他的反应,半晌说:那好,你给我个满意的吻,我就帮你和瑜说,以后你要多晚回家随便你。
习齐有些惊吓地看着肖桓,他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在看玩笑。平常被肖桓强上也就罢了,习齐从来没有在性事上主动迎合过肖桓,更别说这种带有深长意味的献吻了。
没时间给你考虑,小齐,快变绿灯了。肖桓勾起唇角说。
习齐知道肖桓虽然残忍,但答应的事从来没有毁约过,这点和肖瑜很像,他们兄弟俩个性不同,但是在执着和守诺上却很相似。习齐看着肖桓端正的侧脸,踌躇了半晌,终于倾身把脸靠了过去,往肖桓的脸上贴近,
谁叫你亲脸颊?
肖桓不满地说。习齐僵了一下,只得闭上眼睛,唇微微发抖,按着记忆中脸颊的弧线,滑到肖桓薄而柔软的唇上。
唇瓣和唇瓣相触时,习齐清楚地感觉到双方都颤了一下。感觉到肖桓呼吸吐在他的鼻尖,习齐不由得微微打开了眼,才惊觉肖桓原来一直睁着眼,正静静地盯着他看。
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铭刻到体内那样的凝视,有些残忍、有些疯狂,却又带着浓厚的占有欲,让习齐不知怎么的,竟想起舞台上的罐子。感觉到自己心脏跳个不停,连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但那视线瞬间又化作罐子最后看他的眼神,习齐胸口一痛,很快把唇移离了肖桓。
红灯又变回绿灯,肖桓在习齐微弱的喘息声中踩动油门。
我会帮你和瑜说,过了一会儿,肖桓用一贯温柔的语调说。习齐觉得他的心情好像忽然愉快起来,他又补充一句:
好好干,我期待你的公演。
习齐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积极的人。事实上,从幼时有记忆开始,他一直都对自己的人生很消极。
当父亲跪在地上,像孩子一样卑微地拉着妈妈的衣袖,还哭叫着:小齐,叫你妈不要走!让你妈看看你!的时候,习齐也只是消极地看着、目送着母亲的背影。当父亲陷入昏迷,习斋像是疯了一般吼着爸爸的名字,企图从鬼门关唤回亲人的神智,习齐却只是消极地握着他的手、等待着早已知道的命运。
即使从小就喜欢戏剧,高中时也因为一个偶然的公民教育行动剧,被学长挖角进戏剧社,却因为肖瑜不允许,习齐也消极地连争取都没有争取,就这样放弃了提早和舞台相遇的机会。
而就算被肖桓他们这样对待,每时每刻都活在被侵犯的恐惧下,习齐也放纵自己采取一直以来的应对方式,消极地忍受着,得过且过着。
习齐发现,这或许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热切地、积极地想要做什么事。
本来是寒假才开始正式的定期排练的,可是女王在看过试演之后,决定枉顾他们这些学生的期末地狱,开始紧锣密鼓地安排起一连串的特训。日程表是纪学长亲自拿来给他的,习齐看了差点没昏倒,女王不愧是女王。
拜一吻之赐,习齐的生活也正式进入了剪刀上的蘑菇这出戏的漩涡中。
他开始早出晚归,也不知道肖桓用了什么方法,肖瑜对此竟然没有说什么。大部份时间他都待在学校的学生个人练习室里,在音乐系隆隆的乐器声中尽其所能地练习。
介希在福利社门口碰到他时,远远就叫了声:嗨,ivy!让习齐不禁感叹介家八卦网流通之迅速。knob学长的死讯,在学生间似乎也渐渐漫延开来,虽然事情的真相众说纷云,但女王和罐子都三缄其口,谁也不敢这么白目跑去问。
习齐知道后来女王试着连络knob的亲人,但是不知道怎么地,学长和父母的关系似乎不是很好,到现在还没有像是knob亲人的人来闻问过。
对了,剧组里面有一个是你哥的室友。
下午是第一次的正式排练,习齐一边拿着剧本,一边在介希身边快速扒着午餐。
我哥?喔,你说小鱼啊。
介希吸了一口面说。介希的二哥介鱼,虽然大了介希两岁,但大概是营养不良个性又很内向,所以看起来倒比介希还小。介希也从没叫过他哥哥,总是小鱼小鱼地叫,
嗯,就是那个剧场研的学长,姓纪……
喔,他喔,我知道啊,小蟹学长嘛!
介希边吞着面边说。习齐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便问:
怎么了,纪学长有什么问题吗?
介希撇了一下嘴,有些犹豫的样子,
也没有,他也满有名的,有很多关于他的传闻。
习齐一愣:传闻?
嗯,听说他在三年级的夏季公演上,曾经差点杀死过人。
杀人?!习齐大叫出来,餐厅的人都往他们这边看。介希连忙挨近他:
白痴!干嘛这么大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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