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青对上她哥哥,未免有些撒娇,说:「我功课连女先生都说好呢,是哥哥你总嫌弃人,说人家粗心。那些数学题,我就不信你比我做得好,不然下次我把题目带回来,让你也做给我看看。」
白云了和我斗嘴的本事。让你出去买点东西,和柜台上的说两句话,你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还是断了尾巴的老鼠,低头垂眼一个劲的哆嗦。」
旁边两人听他形容,仔细一想,果然很像,不禁失笑。
白依青大窘,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哥哥你真是……有林哥哥他们在这里呢!」
林奇骏说:「什么林哥哥,我还林妹妹呢。依青,你哥哥已经够疼你了,自己舍不得用的吃的,都攒起来给你留着,学校里缺什么,二话不说给你买来,就怕你受一点委屈。就算为了你哥哥,你也要好好念书,将来不说做什么出人头地的事,至少知书达理,嫁个好人家,让你哥哥也享点福。」
一边说,一边用小刀在已经削好的上轻轻一切,割了好大一块果肉,递到宣怀风面前。
他这辈子削,十次有八九次是削给宣怀风吃的,其他那一两次,只是在母亲面前尽孝,讨老人家欢喜。
此刻坐在白云飞床头,只顾着和白依青说话,却一时没想到别的上头,一切,一递,顺理成章,是这些年来自然而然的习惯,毋庸置疑的方向。
见宣怀风愣了愣,抬眼看了看他,微笑着没接过去,林奇骏才知道自己晃了神。
这是特意削给病人吃的,不知怎么鬼使神差,递错了边。
不由又想起年初两人在首都重逢,宣怀风病倒在大兴洋行门前,还是自己抱着他上了医院。
也是自己坐病床边上,亲手给他削,一口一口地喂他吃。
彼时两人浓情蜜意,笑语巧言,同心同意,沉浸于碧波清漾的爱河,不知天上人间,何等甜蜜。
才不过多久的事。
沧海未桑田,物是已人非。
林奇骏捏着那片甜脆的肉,心里酸得发涩,疼得发苦,一只手停在空中,伸不出,缩不回,彷佛冻僵了凝固在那里一般。
白云飞早看得一清二楚,他是个灵透性子,看林奇骏脸猛地一红,而后又沮丧中泛白,连忙笑着说:「我躺在这里动不了,劳烦奇骏帮我招待客人。没别的好吃,委屈怀风你吃块,也算来过了。」
宣怀风也正尴尬,赧然一笑,接了过去,说:「又不是去你家做客,谈什么招待?你既然生病,应该享受病人最优先的待遇才对。我这样莽莽撞撞先贪嘴吃了,你可不要说我没礼貌。」
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口。
动作好看自然,青白果肉,红唇白齿,像电影上放的风靡众生而在屏幕中不自知的主角一般,端让人心摇神驰。
林奇骏瞅得呆了,片刻才把目光收回来,掩饰着笑道:「他自然享受病人待遇,这不是还剩着一半吗?你一半,他一半,又吃得高兴,又吃得舒服。」
拿着刀子,又去切手里剩下的,要把果核挖出来,挑了净肉给白云飞吃。
白依青只有十四五岁,还不懂他们这里头的事,甜甜笑道:「一个,也值得这样分来分去。等明儿我花自己的零花钱,给你们买几个来,一人一个,不比分着吃好吗?」
宣怀风说:「分着吃也没什么不好,又不是梨……」
一语未了,林奇骏忽然「嘶」地一声,双眉猛皱起来。
白云飞忙问:「怎么了?」要坐直了探头去看。
林奇骏心不在焉,指头上被刀子划一道口子,鲜血从口子里涌出来,直往下连线珠似的淌,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在下面接着,仍从指缝漏了几滴下来,顿时在白床单上开了几朵殷红的小红梅。
林奇骏说:「不好,把床单都弄脏了。」
宣怀风说:「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床单。依青快去叫医生。」
依青点点头就往门那头走。
林奇骏忙把她叫住,说:「别去。」
苦笑道:「削个就把手割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又不是什么大伤,这屋子就有纱布,我自己包一下就好。」
宣怀风把林奇骏拖到窗边,对着光看看他的手,似乎割得很深,蹙眉数落了一声,「太不小心了。」
把几个抽屉打开乱翻,果然就翻了半盒药用棉花,一卷医疗胶布,一小包棉签出来。
再一找,又找了一瓶消毒酒精。
林奇骏说:「还是我自己来吧,不劳烦你。」一边说,一边偷瞧宣怀风的脸色。
模样很是可怜。
往日他虽极温柔有风度,但这样怯怯的,看人脸色赔小心的,却很少见。
由不得人一阵心软。
觉得自己着实冷硬凉薄了点。
宣怀风叹了一口气,说:「你老实安分一点,我自然就不烦了。手抬起来一点。」
把伤口外的血轻轻拭了,用棉签沾了酒精,在伤口周围小心一触。
林奇骏疼得又嘶地抽了一口气。
宣怀风低声说:「对不住。你忍一忍,伤口不消毒,怕有细菌。」
林奇骏说:「没关系,你尽管来好了。我手上痛,心里是很高兴的。你毕竟还是没把/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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