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怒火飞来,他却一点躲避的意思都没有。这一刻,他倒真希望让这把茶壶结束掉自己的生命才好,因为他根本无法跟眼前这一群人解释清楚了。
“傻孩子,你这是找死吗?”
周母见状,悲拗的一声长嚎,奋不顾身地扑过去,一把将儿子推开。茶壶在空中画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砰的一声,正砸在老太太花白的脑袋上!
茶水四溅,鲜血满脸。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
老太太勇气是有的,但因为没有练过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功夫,承受力很一般,脑袋立刻开花,鲜血瞬间将白发染成红发,人也随之躺倒在地板上昏厥过去。
“妈!妈!”周一鸣似乎刚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扑跪在母亲身边,望着那刺眼的献血怔愣了半刻,大声号叫起来。
这刹那间的变故连周大顺都没想到,眼见老伴脑袋上鲜血直冒,这个强硬了一辈子的老头突然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抱着脑袋无声地哭了。
刘苏贞和邓恩雅这对母女显然也没料到情况会急转直下,呆呆地望着狼籍一片的客厅,忘记了事情的初衷。
门外的陈晓萱,眼含热泪,心中如被滚油浇过,痛到感觉不到痛了,尤其看到周一鸣扑跪在他母亲身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哭喊声像一条条鞭子狠狠地抽打着她。她的心一点一点碎了。
房间里除了周一鸣的哭喊声,寂静得有些可怕。
周一鸣什么也不顾了,牙齿咬住雪白的衬衣袖子,哧的一声撕下一块,手忙脚乱地替母亲包扎伤口。幸亏那茶壶不是玻璃的,伤口并不深,而老太太之所以倒下,也不是因为受伤太严重,而是连吓带气,加上茶壶飞来的力道太大,她一下子承受不了三面夹攻,才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此时,儿子撕心裂肺的呼喊终于将她从昏迷中唤了回来。老太太睁开失神的双眼,幽幽地呼出一口气,气若游丝地道:“养子不教母之过啊,亲家母,我们老两口对不起你啊!”说着,两行浊泪顺着腮颊流了下来。
周一鸣见母亲醒过来,心中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擦一把额上的冷汗,想把母亲搀扶起来。可瘦若枯柴的母亲像是天授神力一般,用力将他推开,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抖抖索索地指着他的鼻子,有气无力地说: “一鸣,你的翅膀终于硬了!这些年我和你爸爸为你们操了多少心,你看看我头上的白发也该有个数吧。我们不求跟着你们享福,只是希望你跟媳妇好好过日子,我们心里也就有个着落了,想不到一鸣,你太过分了,你让我这当娘的说什么好呢?”
“妈,您听我说,这里面有误会,我……”
“闭上你的鸟嘴!误会你娘的头啊?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他妈还给老子谈什么误会!你要是活腻了,老子借钱给你买条绳子!小雅哪一点对不起你?啊?你做生意没本事,搞女人倒有本事了?老子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那些不着调的东西!今天你要不给老子一个交代,我……我就打断你的腿放在家里养着,大不了我周大顺再去钢铁厂炼钢挣钱养活你下半辈子!”
周大顺霍地站起身,举目四顾,见陈晓萱居然还站在门外,胸中的怒火再次燃烧。可是他虽然粗鲁,却并不糊涂,他虽然一直信奉“母狗不撅腚,公狗不龇牙”的民间哲学,可他也很明白,这种时候是不能把找上门的母狗怎么样的,要教训也只能拿自己家这条见不得母狗撅腚的小公狗开刀。
周大顺终于找到了顺手的武器,他在茶几下面发现了几根墨绿色的铁条,那是邓恩雅用来支撑台湾大惠兰花用的,兰花开过后被她送去花圃了,那些细铁条被扔在茶几下面好长时间没人动了。
周大顺一弯腰,抄起一根铁条,在手上掂了掂,感觉还比较顺手,于是怒目圆睁地望着儿子。这一次他吸取了刚才的教训,没有隔山打牛,而是一个虎跳扑到周一鸣身边,抡圆了胳膊,以“夺过鞭子斗敌人”的气势照着那条小公狗的屁股狠命抽了下去!
周一鸣虽然有所防范,但以为虎毒不食子,实在没想到周大顺会下这么重的手,铁条抽在绵软的屁股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周一鸣疼得咧开嘴巴,“嗷”地狂叫一声,脚底下像踩了烙铁一般,猛地蹦了起来。
“爸,你还真打呀?!”周一鸣浑身颤抖,嘴巴也没闲着,一边寻找掩护,一边吸溜着鼻子叫道。
“不真打老子就跟你倒过来,你是我老子就轮不到我来教训你!”周大顺一边可着嗓门嚷嚷,一边又凶狠地扑了过去。
门外的陈晓萱在周一鸣挨第一次抽打的时候,心里就跟着一阵哆嗦,心爱的男人遭此毒手.不管施爆者是谁,她都不能容忍了。眼见周一鸣又要挨抽,她再也无法沉欲下去,突然疾步冲进来,一下将周一鸣拉在身后。周大顺高举的铁条犹豫了片刻,仍然毫不留情地抽了下来。铁条带着愤怒抽打在陈晓萱的肩膀上,她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泪水立即流了下来。
这个变故仍然是大家没有预料到的。也许周大顺已经看到了那凛然挡在儿子面前的小母狗,然而此时此刻,他正恨不得找理由连她一起痛打一顿,想不到这女子正遂他的心愿,突然冒了出来,所以他只犹豫了几秒钟,并没有手下留情。
所有的人都惊呼起来。
然而陈晓萱没有喊叫,她咬着牙,忍受着这刺痛的一击,流满泪水的脸上竟然绽开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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