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笑,捏起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黑眼眯起来:“你再说。”
我别过脸哼一声。
他笑叹:“小孩子脾气。”又低头附在我耳边说:“我不是笑你,苏苏,我只是——你不知道我多高兴你这么说。”
我抬眼,借着窗外淡淡的夜se看着他,微光中,他的脸庞分外柔和,他的眼神专注,喜悦和满足在他的黑瞳上划出光亮,那样毫不掩饰的光亮出现在任何一个男人的眼中,都足以使他的情人为他心甘情愿地融化。
于是我怒意全消,因为胸中被情意填满而满足地轻叹一声,依偎到他的胸前去,半真半假地抱怨:“怎么办?聂唯yang,我好像完全被你吃得死死的。”
他失笑:“我以为这句话该我说才对。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着急跟万皇签约提早回去?”
“因为我吗?”我做出纯洁的样子对他眨动睫毛,“天,这可真是太浪漫了。”
他好气又好笑,捏我的脸:“没良心。”
又说:“等我回去,我去跟阮姨说。你先不要管了,万一她怪你呢。”
我点头,然后我们不再说话,只是紧紧拥抱,不时轻轻蠕动,想使我们的肌肤尽量再多一寸接触。
我离开布鲁塞尔的那一天和我来时的那一天一样下着雨。
托整夜激情缠绵的福,我困得感觉不到离别的哀愁之类的东西。
聂唯yang见我心不在焉地道别,着恼:“我怎么看上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磨人jing?”
我嘿嘿笑:“这就是报应啊大哥。”然后打着呵欠去che。
很快开学,睡在宿舍里,少了他的怀抱,倒也似乎没有我原来以为的孤枕难眠。只是有一天早晨,小丁一脸奇怪地看着我,说:“苏苏,你昨晚上做什么梦?一直喊着‘喂羊’‘喂羊’。”
什么梦?没印象阿。
我呆了一下,抹抹脸:“我梦见我变成了苏武。”
“哦?”小丁坏笑着拿胳膊肘捅捅我,“那苏武先生,你是不是一边放羊一边练歌来着?一直‘嗯嗯’‘哦哦’的。”
嗄?我脸红,难道我做春梦?
“别装了,”小丁笑,“你那个男朋友就是叫什么唯yang吧?”
她知道?对了,菲力那个大嘴巴。
我说:“那你知不知道他还是我哥?”
小丁睁大眼:“什么?你亲哥哥?”
原来菲力没告诉他们这点啊。
我做出一副沉重的样子:“你没注意到我们都姓聂吗?小丁,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请你不要鄙视我们,我们很苦的……我哥哥他……因为这个远走异国,我也在苦苦压抑,我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彼此……还要瞒着父母……”
“真……真的?”小丁大惊失se,说不出话来,“你们乱……乱……”
我“噗哧”笑出来:“假的,叫你刚才糗我。”
小丁哇哇叫。
我进浴室去,从镜子里看着自己微红的脸,呵,原来我比自己以为的更想念他。
信任
四月底的时候,聂唯yang告诉我,他把万皇音乐在皇家音乐学院举办的独奏演唱会结束掉之后就要回国了。
“就是在学院举行吗?”我说,“要不要去给你捧场?”
“不要。”他低低的笑声从听筒传过来,“你在的话,我会分心。”
是我疯了还是他太会调情?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听他说来就像甜言蜜语。
“我听说会有比利时王室成员去看你的演唱会……啊,是真的?唔,我知道你不在意,不过这听起来真的很酷。”我停一下,又有点抱怨地说,“你知道么,万皇已经把你的海报贴得铺天盖地,你都变成最新话题人物,尤其是在n大,我为此差点被我同学追杀。”
梅子有天不知道怎么跟小丁聊起来,两个人胶换情报,梅子得知聂唯yang居然是我的继兄兼男友,直杀过来对我吼叫足足十分钟,怪我太不够意思,居然隐藏如此重大的内情,我请她连吃三顿大餐才让她怒忿停消。
他笑:“能搞定么?”
“还好。”我摸摸鼻子,“你回来的时候,我大概不能去接你,我们有去西藏的采风活动,你回来的时候我大概还回不来。”
“越跑越野了。”他说,“都和谁去?”
“嗯……”我停顿一下,还是坦白,“市摄影协会来我们系挑的人,我和两个同学跟他们一起去,嗯,你知道,菲力是市摄影协会的荣誉会长,这次活动,他当然参加。”
他沉默一下,说:“我似乎应该用信任来回报你的坦诚。”
他那带点别扭的语气让我失笑:“嗯,信我者,得永生。”
他哼一声:“信你也不会永生,但是不信你你却一定会跑掉。这是只有赔本的买卖,我却非做不可。”
我笑出来,这么不甘?我们到现在,他不是不信我,只是他那样的脾气,是恨不得把我锁在旁边杜绝一切异xing的眼光,这种想把对方完全拥有的心态与信任无关,我懂,就像我说的,你知道那毯子是你的,不会跑掉,你也不愿意别人来碰一碰坐一坐。
又心暖,这么不甘,却还是背着他自己的xing子随我自由去,夫复何求?
我爱你。三个字在喉咙里打转,又强忍住,我要等他回来,当着他的面告诉他,然后细细看他的面庞和眼睛会发出怎样的光亮,听他的声音和呼吸会有怎样的波动颤抖,再把这些都珍重地收藏在记忆深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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