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虎回到家,一进院门就听到了老婆吴所花在骂天骂地直嚷,从她的骂声里听不出是在骂老人还是在骂孩子,是骂家里人还是骂外人。刘清虎心中不愉快,气冲冲正要进屋里,却从正窑的窗玻璃见姐姐刘瑞芬正给母亲剪脚趾甲。
刘清虎的母亲解迎兰是山东人,嫁到刘家给刘顺德生了四女一子,由于儿子与女儿比例失调,刘顺德很是不高兴。刘顺德老弟兄四人当中刘顺德只有一个儿子,这使得刘顺德有一种让人瞧不起的感觉,为此有些恨解迎兰。解迎兰是个娇小温顺的女人,别看她娇小,却毫无怨言、义不容辞地承担了子女失调的重大责任,她有着温顺和善的外表,有着如柳似棉的身段,有着如春水似春风的心肠。她每隔两个月洗一次脚、剪一次指甲。
她七岁开始裹脚,赶在十八岁嫁
给刘顺德时,那双脚被成功地裹成了非常符合标准的小脚——三寸金莲,加上她的外表与x格,刘顺德用十八块大洋的高额彩礼将这么个娇小美人娶进了家。因为给刘顺德娶媳妇花了大价钱,刘顺德与另外四个兄弟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种下了面和心不合,表面是兄弟内里是仇人的祸端。
此时,看看解迎兰那双脚吧,整天裹在又长又厚的裹脚布里,一年只有几天被放开——防风的时间,但那脚已经无法放开了,平r里不裹不行,不裹不能负重走路,反会疼痛难忍失去平衡。
可怜的小脚,畸形的小脚——看看这双小脚你就会懂得女人的过去和现在,也会明白男人、统治者的英明和伟大。过去的男人为了管束女人,竟然会想出这种办法——把女人的脚裹得与男人的心一样小,还美其名曰:三寸金莲。
心理畸形的统治者,必须造就畸形社会,而畸形社会,必定有畸形的产物。
刘清虎不管母亲的脚是四个指头卷曲,还是五个指头分叉,他看到了刘瑞芬便明白了老婆吴所花在骂谁。吴所花无法忍受别人在她家吃饭,她怕,她不情愿,不论是吴所花娘家人,还是刘清虎的姐姐妹妹及外甥们,只要吃她一顿饭,便会觉得像剜了她的心头r似的,所以,只要双方的亲戚一旦露出留下吃饭的意思,吴所花会在吃饭前一小时,不失时机地找到打骂孩子的借口,来一次敲山震虎。
“滚轮出去,没有一丁点眼s的死x妮,吃吃吃,饿死鬼转世的?不到吃饭时就都围在炉台上,吃你妈脚后跟上的风去吧!”吴所花边骂,边用手中捅火的柱在地上叩打,声音不但屋里的人能听见,就是走在门外,或者是走在河边马路上的人也能听得见。
这个时候,刘清虎非常巧妙地接起老婆的余音,骂老婆让人听:“嚷、嚷,就知道穷唠叨,不分个场合,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丁点记x也没有,连个讨吃要饭的也不如。”
夫妻俩人一唱一和,看似俩口子吵架,实际是在演一出,撵人不用推的戏——精彩的二人台。
今天,刘清虎敲打姐姐,实际上在敲打姐夫,他没想到一向对个人名利满不在乎的姐夫,会推翻经他刘清虎审签的报表。他意识到姐夫在反击,为此刘清虎既有点惊慌失措又有点气愤。刘清虎一点一滴地为他的计划和设想在奋斗,必须一点一点去扩大自己的影响,必须一步一步向会计主管的宝座靠近,决不能放过一点机会,也必须利用各种手段。坚定信念,抓住机会,使足了手段,便不会有实现不了的目标。听到儿子和儿媳的叫骂,解迎兰娇小的四肢在发抖,抖得不甚厉害。解迎兰知道儿子儿媳在骂谁,心里难受又不能表现出来,不能制止和劝导儿子和儿媳,也不会安慰女儿,而只能将苦楚咽到心头;一言不发,假装充耳不闻,只有这样才能让女儿不受更大的屈辱,才能使儿子和儿媳怒火平息。解迎兰仿佛是一块绵软的木头,表情如一块凝固的冰,但这木头是可以燃烧的,冰是可以化成水的。她以常人难以想象的从容和平静,使这个家庭产生了一种常人在一时一刻难以觉察的平稳和镇定。
刘瑞芬给母亲裹好脚、套上袜,之后又打好裹腿,解迎兰下了地。
院子里响起了解迎兰拐g的“笃笃”声,这时吴所花和刘清虎看到了娇小的女人从屋里拄着拐g走出来了。解迎兰脸上浮现着木然的表情,木然的表情中隐隐约约浮现着永远不会消失的与她白皙的皮肤一起凝固了的和善,夫妻俩的吵闹声戛然而止。
“妈,我走啦。”刘清虎给母亲倒罢洗脚水,告辞。
解迎兰没有挽留女儿。这时粗壮的像一辆威猛的坦克似的吴所花突然从厨房里闪现出来。
“姐,别走啦,吃了饭再走吧,现成饭。”
吴所花的脸上堆满了热烈、亲切、和暖的笑容,笑容太多了,使得她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和鼻子几乎失去了本来形状,整个脸庞被笑容给糟蹋了似的。
“不要啦,一村自己的,吃什么饭。”刘瑞芬应了一声,向街门走去。
解迎兰拄着拐g出大门儿送女儿。刘瑞芬走下大门外的土坡,顺着河南的马路走出里头沟了。吴所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坚定地调转方向,有力地奔向炉台,该做饭了,她今天又成功了。该做的事儿,都要以坚定不拔的精神状态去做,认真、扎实、要样,让人无可挑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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