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茶道:“啊不,我找阿陈,吴先生有事让他做。”两人转向三等舱走去。
还没到怀特和阿陈的房间门口,就见那里围了一群人,吵吵嚷嚷不知在说些什么,唤茶自然是一个字听不懂。
怀特推开人群,便见有船员在自己房里,还有罗宾逊医生也在。几个人围在鲁克斯的床前,不知在干什么。
唤茶踮起脚尖朝里一看,那红鼻子的鲁克斯半躺在床上,脸色发青,也不知是死是活,一只手里还抱着一只酒瓶子,难道是喝醉了?再一看,吓得心都停跳了,鲁克斯的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块烟灰色的绸帕,露出半片玉来。唤茶一眼便认出那是小姐的宝贝,时常见她拿在手里玩,怎么到了这洋人的手里?难道这洋人是个贼?房里的东西自己都检查过收拾好了,确实没见到这玉,自己也没在意,以为这个是小姐顶喜欢的东西,她自己收了。小姐没问,怕是也和自己一样,以为是自己收起来了。
刚要开口说话,忽然一想不好,这事要是嚷出来了,小姐的名声不好听,人家不会说是贼人胆大偷东西,倒会疑心是小姐私下送的。转了下心思,一眼看见在旁边探头探脑的阿陈,马上有了主意,轻轻拉了拉阿陈,低声道:“这马赛人是个小偷,你看他手里的那块灰帕子是我的,帕子里包着的东西是三老爷的。你想办法把它拿过来,不要让人知道。马上就要到岸,事闹大了对三老爷不好。”
阿陈心领神会,从人群底下悄悄一脚踢翻罗宾逊医生放在一旁的包,咣啷七唧一片声响,包里的听筒、针管、药水瓶、镊子、压舌板、搪瓷小盒等物品全倒翻在地上,惹得罗宾逊医生大怒,问道:“怎么回事?谁干的?这些东西掉在地上了还能用吗?”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拣,两名船员也帮着去拾。
阿陈相帮也去拣起一卷纱布绷带,一松手,又掉在地上,绷带被拉出老长。他转身去绕,又把旁边的人绕了进去,旁边围观的人笑骂不已,七手八脚地又拉又扯,一卷绷带都被扯了开来,脚下又把罗宾逊医生的医疗器械踢得更远,一时房里乱成一片。阿陈趁机从鲁克斯手里抢出手帕和玉璧,转手递给了唤茶,唤茶往怀里一揣,抬脚就出了房间。那一屋子的人都没发现有人在他们眼睛底下拿走了东西。
回到房里,只有紫菀一人在百~万\小!说,唤茶问道:“姑爷呢?去哪里了?”
紫菀抬头道:“去和孙先生道别去了。”
唤茶忙把玉璧交给紫菀,道:“怪不得怀特先生会和那个酒糟鼻子打架,这人原来是个贼,不知怎么被他偷了小姐的这个宝贝玉璧去,又喝醉了酒,躺在地上发酒疯,连罗宾逊医生和船员都惊动了。我怕说出去不好听,叫阿陈偷偷地拿了过来。小姐,我把它收好吧。”
紫菀听了发呆,自言自语地道:“怎么会到了他的手里?”
唤茶不屑地道:“贼骨头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偷的了。呸,这块帕子被他拿过,臭也臭死了,我才不要。”扯下那块烟灰色的帕子扔到一边,从袖子里拿出另一块手帕包了,打开珠宝箱,要放进去。
紫菀道:“给我吧。”伸手拿过,低头想了想,开了一只小号的官皮箱,里头也是一个手帕包成的卷,只有紫菀知道里头包的是吴菊人的发辫。紫菀把两个手帕包放在一起,盖上箱子盖,拿铜锁锁了,把钥匙握在手中,道:“你把这只箱子放到大衣箱里,锁了,免得下船时搬来搬去的翻倒东西。”
唤茶答应了,便去开箱子锁箱子。
紫菀握着铜钥匙,走到房间外的栏杆边上,心想:难道是前夜我在丢玉璧时没仔细看着有没有掉进海去,只是往下一扔,正好被鲁克斯看到,捡了去?所以昨天他才有那样的举动,他是不是以为我故意扔个东西给他,对他有什么意思?这玉璧莫不是成了精,作了怪,老是跟着我,丢也丢不掉,扔也扔不脱?这样奇怪的东西存在世间总有它的道理,若不是它,我怎么能来到三哥的身边?若是这样的话,我要扔掉它还是错了。但我又怕它哪一天作祟,莫名其妙地让我离开三哥,那可如何是好?也罢,我这一生不见它就是了。看了看手里的钥匙,用尽力气朝海里扔去,眼珠子也不错地跟着它抛出的弧线,直到亲眼看见它落入碧蓝的地中海里,才放下心来。
再抬头,就听见有人指着海里的一个小岛说:“看!那就是伊夫堡。”
紫菀顺势看去,那小岛上有着灰色的城堡和雉垛,旁边全是礁石和悬崖,孤零零的悬在海中,离马赛尚有半天的海路。紫菀想:我要上去看看,听说自1890年伊夫堡就对游人开放了,我在马赛的日子,正好一游。
转身看到吴菊人来了,笑着跑过去道:“三哥,看,伊夫堡。”
吴菊人揽住她道:“好好走,别跑。伊夫堡怎么了?我听见前边的人也在指着那里叫伊夫堡、伊夫堡的,是个什么要紧的所在吗?”
紫菀仰起小脸笑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叫爱德蒙的小伙子,是个马赛的水手,他有个心爱的姑娘,名叫梅塞蒂斯……”
两人说着基督山伯爵的故事,楼下两层怀特和阿陈的房间里,罗宾逊医生宣布鲁克斯已经死了,死因大约是酒精中毒,死亡时间大约在昨夜十二点左右,也就是说死了有八九个钟头了。又问怀特和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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