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就当我这句是吹捧拍马,”赵老六自然地停顿收声,得到对方努努嘴,示意可以继续的信号,才接口说下去,“郑允浩,这道上混得越久,人也越冷,耍狠的功力更是水涨船高啊。”
郑允浩的指关节又习惯性地叩着桌面,兀自象是想了会儿事,突然笑道,“你这一次,倒真拍到我p股上,我就当好话收了。”
赵老六离开后,他独自一人坐着,脑子有些混乱,对一切都似乎没了把握的惶恐,不知怎么冒出了头。
其实他心里明白,这笔单线生意,做得可够危险。
当初是想着,既然漂不白,索性黑个透。
要说想洗手退出的心眼,最先和金在中在一块时就动了,然而盘算来盘算去,却发现希望很渺茫,就象刘卫林那天暗示的,都在一个池子里,谁也弄不干净。
手上捏着那些刘的把柄,即是他的杀手锏,可也是个烫手的烂山芋。让他就这样交出来
,是万万不肯的,但要是藏着不放手,刘卫林又怎能放他过门?
双方绑在一起那么久,彼此都几乎知根知底,刘是清楚他把资产分批转移,然后想要移民加拿大的企图,因为那里和中国没有引渡协议,哪怕东窗事发,也引不了火,烧不上身。但也正是这个理由,刘卫林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真由得他去了加拿大,说不准这大哥心情一不好,把手里头的犯罪证据给抛出来,就算不一定被整死,至少前途尽丧。
想想他唯一能走的路,却是“华山天险”,可冒着生死不定的风险偷渡潜逃,从此再也不能挺着胸膛回来,连这儿的朋友兄弟也再见不着,这又何必呢?!
所以,他只有放弃。
而比起无法漂白收手更糟的是,这条黑道竟也越走越不太平。
由于和林远斌闹翻了脸,朴有天趁势上位,军火、走私、毒品一样都不拉,还时不时仗着后台硬,到他的地盘小打小闹,特别是在毒品买卖上,他会铤而走险地找上家运冰毒去日韩,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被梁寸寸挺进给迫的。
因此,他绝对不能善罢甘休的强势性子,和想尽办法要摆脱刘、林控制的念头作祟,让他借着关系网,好不容易逮着这样一个机会,能够直接和源头交易,既少了中间云南的李宽抽大头,又可以跳出刘一手安排的销售链条,不用受他牵制,方便以后另起炉灶,甚至于另找山头称王称霸的。
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合作和交易来上个三四次,刘、林和梁保准会得了消息,可估计那时他和缅甸人的关系也顺当了,要想动手对付他,对方还得三思而后行,毕竟要是动了他,金三角那边总多多少少会有所牵连,那些个毒枭可都不是吃素的,他们才不管你是官员还是大哥,绑了杀了再说。所以,这第一笔交易事关重大,只许成功,可不能失败。
可来佤邦之前,郑允浩却捕捉到些蛛丝马迹的消息,可能朴有天得到了风声,知道他要去跑一批重要的货。为了不着痕迹地查明真实的情况,若消息为真,帮派中确有人把秘密抖搂出去,也能及早做好应对,别在金三角和刘公子两面难做人。
思前想后,他还是觉得金在中是能帮着他实施计谋的最佳人选,故意壮大声势的复合,也故意赖在男孩家不走,直到出发当日才依依不舍的分开,他这场戏还演的不错。
当然,告诉金在中的地址是假的,双坡垭口是曾经商定下来的交易地点,却在最后一刻被缅甸人态度强硬地改成了佤邦。
他不是信不过爱人,只是也染上了刘的毛病,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现在的事实证明,真有人捅漏了消息,虽然不至于泄露交易地点,因为这是只有随他来缅甸的绝对心腹才知道的机密,但出于安全考虑,计划仍要修整,重要的还有刘卫林那儿,得好好想法子摆平顺当。
这是郑允浩生平第一次想要买后悔药。
“老六,彪子还在和阮老大谈?”他拨了个酒店的内线。
“估计是的。”
“和他们商量换了,交易换时间换地点,就说我们这边有危险。”
半小时后,赵老六敲门进来,令人失望地摇头。
“浩哥,他妈的没谈成!c,这帮子缅甸人拽得很,说定了不能改!妈的,傻x样,竟然怀疑我们临时动手脚拆台!!”
“不成就不成吧,算了,危险我揣摩着也不大,今儿晚上交货的时候让彪子和两弟兄悠着点,多生只眼睛,留神安全!!”
软禁在朴有天的会客室里,金在中心急如焚。
俊秀架出去后不知怎么样了,脸毁了还可以整,这命要是没了,可如何是好啊!
还有郑允浩,他当然记得临行前对方交代的话,跑重要的货,去云南的双坡垭口。看朴有天穷凶极恶的样子,傻瓜也能猜到这笔买卖一定很重要,也应该是帮派里的机密。但是显然,秘密露馅了,他却根本没法通知到郑允浩,只能拼命的祈祷,千万,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焦躁地待了一整天,几乎无人入内,只有一个小喽喽送了点饭和茶水进来,可也被金在中一巴掌摔翻在地。
煎熬到傍晚,门又被推开,他刚想破口大骂,把人撵出去,却在看清楚来人的面容后,一下抿牢嘴巴,愤怒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不放。
“小在,”朴有天在笑,笑得居心叵测,“关了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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