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景帝的主陵寢入口被人全部打开,所有机关暗哨都失去效用。
雕龙琢凤的陵寢入口,披头散发的池越溪怀抱一个金龙绸的包袱,杂乱纠结的发丝间露着半张半人半鬼的脸,她好不温柔地望着怀里的婴儿,哼着妈妈的小调,似乎在哄孩子入睡。
卞衡安示意锦衣卫们静观其变,慢慢地靠拢,争取不激怒池越溪的前提下,把龙主救回来。
刘皇后的凤驾匆匆赶到,她看到疯子池越溪要把孩子带进帝陵,急怒攻心,站在金色辉煌的房桥上,斥喝:“给哀家放下孩子!”
池越溪似无所觉,带着身为母亲的慈爱笑容,抱着孩子,低喃宝宝不怕的温柔细语,缓缓走向陵园深处。
卞衡安在陵寢下方台阶处,比个加速匍匐前进的手势,打算一鼓作气拿下神智不正常者。
这时候,刘皇后高叫道:“你们还在磨蹭,还不快把她拿下!少帝要有个三长两短,哀家灭你们九族!”
刘皇后的怒吼声惊醒了孩子,幼子张嘴大哭,哇呜哇呜。
池越溪急急地上下抖动怀抱,想用这种动作哄孩子安静。但她抱得不得法,她是生过一个女儿,不过,从来没自己养育过,只是模拟着平时所见所知的那点东西带孩子。
带养一个小孩子却不是仅仅靠这点一知半解的皮毛印象就能够搞定的,池越溪越抖,那孩子嚎得越厉害。刘皇后急得在旁边怒啸不停,骂池越溪个没天良的,连个孩子也不放过等等。
秦广陵池文秋看出卞衡安的动向,在旁边劝刘皇后息怒,静待锦衣卫把人拿下。
刘皇后哪听得进人劝,冲下马车,拽着厚重的皇后韩服,边骂边向池越溪方走去,她想自己去把孩子抢回来。她根本不惧怕池越溪,在她看来,池越溪是她的手下败将,一个只靠美貌邀宠的女人,永远都成不了气候。
池越溪哄不睡孩子,急得尖细嗓音威胁道:“不许哭,再哭,就把你扔了喂狗。”
这话平时听听也说得过去,此时此刻,它就带着一层浓厚的戾气。刘皇后边走,边怒斥:“你个疯子,再敢乱说话,哀家先剁了你!”
池越溪终于意识到有这么一个当今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穿着金红凤衣,带着凤凰朝冠,来到她面前。她眯起眼,嘶哑声音道:“刘、春、容?!”
“大胆!”刘皇后身边的侍从怒斥。
池越溪脏兮兮的脸上泛起一抹令人心里发毛的轻幽笑,却毅然地美得惊心动魄。
“你如今倒是变得人模狗样了,呵呵。”池越溪不缓不慢地说道,刘皇后挥退下人,让她们安静,自己对上旧情敌,道:“我们俩人的事,和孩子无关,你先把少帝放下。”
“这是我的孩子。”池越溪用一种让人心寒的轻柔的嗓音强调道,“刘春容,你已经抢走了我的凤印,毁了我的皇后梦,你还不满足吗?”
刘春容大怒,道:“你有病啊,这是我儿子的儿子,他是我的孙子,大魏国唯一的少主!跟你没有半分关系,你个又老又丑又恶心的蠢女人,给我清醒一点!不要在哀家面前装疯卖傻!”
“你说谁,又老又丑?”池越溪冷眉冷眼地反问。
刘春容轻蔑地笑,道:“在场除了你,还有谁比你更脏更臭更不要脸!r都露出来了,”是指池越溪身上的乞丐装衣不蔽体,刘皇后凑近池越溪,用又轻又低的声音嘲讽道,“池越溪,混到你这份上,早该死了,你怎么还不去死啊?”
“你都没死,我怎么能死。”池越溪冷冷清清地回道,猛然地,她把手里的药一挥,刘皇后中招,池越溪一脚将人踢进帝陵闸口。
变故来得太快,卞衡安等人既要挥动药粉伤害大魏幼主,又要制压池越溪的疯狂反扑,救之不及,只听得啊啊啊的惨叫声频传,渐息渐消,直至消无。
站在陵闸处,腥臭y暗的冷风嗖嗖,锦衣卫里竟没人敢下去探查刘皇后生死究竟。
卞衡安要跳下去,秦广陵抱住他,急吼:“你疯了,掉这下面哪里还有救!你先管好这孩子,你知道有多少人要杀这孩子吗?”
锦衣卫众人也纷纷劝谏卞衡安,莫要跳,这不是不忠,而是在为大局考虑。
池长亭那边在努力压制池越溪的剧烈挣扎,她衣衫褴褛,也不知是如何从冷宫里逃出,流落在外又如何生活,锦衣卫微一用力,脏臭的衣服就撕破,露出里面大片的雪白肌肤,及瘦骨嶙峋的皮包骨架。
众人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也就在这刹那的疏忽间,池越溪冲向秦卞二人要抢孩子,卞衡安携子速退,秦广陵恼火这老女人不知羞地袒胸露背,用鞭子一抽,池越溪痛呼,脸上身上绽开血印子,脏污顺着细血往下滑,她不死心地张开双臂,向卞衡安叫道:“孩子,我的孩子,把孩子还给我。”
秦广陵气恼得口不择言:“你个没脸没皮不知羞耻的,知不知道自己几岁了,”本想主她伤风败俗,转了两转改了口,“孩子,孩子,你生得出孩子吗?你女儿都可以做娘了,你还能生个鬼!”
池越溪对这句话有了反应,执拗地驳斥道:“他就是我的孩子!”
她撇头像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样认真地说道:“他会对我笑,会吃我的奶,是我怀了十个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她脸一扳,斥骂道,“他怎么就不是我的孩子?!”
秦广陵张嘴欲言,又觉得跟个疯子没什么好说的。
池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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