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授到底年纪小,张口便道:“姐姐你不是最不爱这些的?嫌养起来麻烦。怎的这会又想要了?”
这话把张淳弄了个大红脸,嗔道:“从前在西北家里养的有,自然我不想要,如今来了京城没了,倒有些想了。”
冷玉如也不理她,看赵燕好逗着那小狗儿很是喜爱的样子,贴着绮年耳边道:“这是小叔送的,不好就转送。二姑娘若喜欢,我叫执儿再去淘换一只来。”
绮年也低声笑道:“小姑娘一时喜欢,未必就养得起来,待我回去问问,若真喜欢再说。还不知王妃让不让养呢。”阮语不就是因着一只猫冲撞了金国秀而获罪,到如今一步步走到这个下场,这养狗的事也先暂缓罢。
院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听见小狗不时地汪汪叫。赵燕好只敢轻轻摸摸它的后背和小尾巴,张执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儿,忍不住指点道:“摸摸头顶,它最喜欢被人轻轻挠挠肚子——别怕,它不是要咬,是想舔你的手呢……”
冷玉如瞧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悄悄将绮年拉到一边:“你家二姑娘可许了人家没有?”
这话题有点跳跃,绮年怔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你想做甚
?”
“你瞧我家小叔如何?别看他年纪不大,弓马上都来得,已然考出武秀才来了。且也不是那不通文字的莽夫,张家儿子都要读兵书,文章虽不能做得跟那些文人们一般花团锦簇,也是能来得的……”
“且慢且慢。”绮年笑着打断冷玉如的推销,“这事儿我说了哪里算数,也要回去问问侧妃的意思,然后再慢慢问问父王和王妃。”
“自然是让你回去问问,哪个要你现在就许下来呢?”冷玉如轻轻捣了绮年一下,“我这小叔子着实不错——让他们在这里玩罢,走,我们进去说话。
112唇枪舌剑断妄念
许祭酒的独女出嫁;嫁与传胪韩兆;在清流之中算是一件大事;韩家宾客盈门。
“伯母大喜。”绮年带着赵燕好登门,见韩夫人一身喜庆的枣红绣团花的褙子,笑得合不拢嘴;忍不住笑道;“今年大喜;明年还大喜,后年再大喜。”
“你这丫头!”韩夫人忍不住笑得更大,“果然出了嫁这嘴都油滑了,什么后年再大喜;当心我告诉你舅母!”
“哎哟!”绮年佯装惊慌,“可是我糊涂了,哪里能等到后年呢,最好是明年双喜。”
韩夫人笑得前仰后合,把绮年打了进去:“快进去罢,笑得我快动不得了。”
“嫂嫂方才说的是什么?”赵燕好没听懂,“韩家姐姐明年也要成亲自然是大喜,那双喜是什么?”
绮年笑着看了她一眼。若换了秦王妃,怕就要说姑娘家不该听这些话了,不过绮年倒觉得无妨,都是已经在议亲的姑娘了,听听又怎样:“说是与你说,可不许告诉人去。就像上回在张家一样,不许说出去。”
赵燕好连连点头:“我不说。”上回在张家与小黄狗玩耍,张执和张授虽然站得远些,但也是在院子里。张授还好说,不过十二岁,张执却是十七岁的少年郎了。西北风气略开放些,张家人并未觉得有什么大不妥,但在京城之内就要算是违了规矩见了外男了,因此姑嫂两个有志一同地把这事隐瞒了过去,连小黄狗都不曾提起过。
绮年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双喜,自然是娶进门的儿媳妇有喜也算一喜,且是大喜呢。”
赵燕好瞬间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看了绮年一年:“我原不该问的……”
绮年一笑:“你也不小了,偶尔听得一句半句倒也无妨。走,进去罢。”
“会不会还遇到张二姑娘……”赵燕好摸摸头发,“上回她就缠着我问县主的事,又看着我头上的钗子称赞,好在还没开口讨要……”
绮年嗤笑了一声:“所以才让你就戴一件贵重的压压场子,她再怎么也不好开口的。以后这种事你也莫要脸皮太薄了,不管她是要借要看还是要拿,你只管装听不懂,她称赞你便谦让,若当真厚着脸皮开口要了,便说是父母所赐,不可赠人。”
两人说着话进了韩家后院的客厅,果然第一眼就看见冷玉如带了张淳张沁,绮年不由得一笑,转眼却见林夫人带着林悦然也在席间,便叫赵燕好先去冷玉如那边,自己过去与林夫人见礼。
林夫人倒还是那样子,见了绮年便道:“你也好些日子不过去了,悦然总念叨着你。”
绮年看林悦然真是比从前消瘦了,想是心结至今未解,便拉了她的手道:“只是没有时间去问候伯母,过些日子下了雪,我们院子里梅花开了,我请妹妹过去赏花。”
林夫人叹道:“你如今不是在自己家里了,哪得那般自在呢,若十分不便就罢了,只是悦儿这些日子总是闷闷的,在京城里又不认得什么朋友,想人来说说话呢。”
绮年忙笑说不碍:“既这样,让妹妹过去我那边儿坐,跟我那小姑说说话可好?”
林夫人欣然道:“那自是好的。只那两个姑娘是谁?”
绮年转头看去,笑道:“是张少将军的一个亲妹子和一个堂妹。张少将军的夫人便是我在成都时的好友,因此相识。”
林夫人沉吟道:“便是恒山伯府收的那位义女么?倒是在恒山伯府里不常见着。”
绮年笑道:“可是伯母方才说的了,出了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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