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吴嫂交代一声,把客房收拾出来,三哥要在这住几天。”
钟礼清询问的看向白湛南,白湛南竟然不置可否。
她越发的头疼了,这兄弟两住在同一屋檐下,不知道又该是怎样一副光景。
***
林良欢和杨峥赶到医院,杨峥去停车的时候握着她的手,表情严肃的叮嘱道:“在这等我,不许慌、不许哭,一切还有我!”
林良欢胡乱的点着头,其实杨峥说的什么她压根没听进去。
只是游魂似地站在医院大楼下,夜风吹得她一头黑发遮挡住了面颊,只剩一双黝黑的眼黑洞洞的注视着前方。
杨峥很快就折了回来,半拥着她往楼上走:“警察打来电话只说爸出了点事儿,没说明白,所以咱们先别自己吓自己。”
林良欢看着电梯上方的红色数字,眼睛酸胀难当,她紧紧握着拳头,很久才嗫嚅出声:“我们前天……才刚见过他。”
杨峥沉默着,搭在她肩上的大手指节扣得更紧:“在那种地方,随时都有可能出事。”
林良欢闭了闭眼,眼底酸涩一片,她不敢多想,那些港片和黑帮电影里的监狱事件,任何一件都让她心悸。
林胜东之前那些伤让她触目惊心,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找证据救他出来,可是她忘了,也许父亲等不了了啊。
林良欢双脚都软的厉害,全靠杨峥搀扶着朝急救室走去。
尚玫等在急救室门口,大概是听到院方的消息主动过来的,看到他们时急忙迎上来,目光在杨峥落在林良欢肩上的大手上微微驻足几秒,转头对林良欢说:“情况不太好,但是现在手术的刘大夫已经是脑科最好的专家了,别担心。”
林良欢颤声重复:“脑科?”
尚玫沉默着,微微点了点头。
林良欢这才大步朝一旁的警察跑过去,负责林胜东的警察把事情的大概经过给她讲述一遍,大致和她猜得差不多,林胜东吃饭的时候和看守所里的其他犯人起了冲突,被对方用硬-物连击后脑勺数下。
林良欢不明白他口中的硬-物是什么,更不知道他说的数下到底有多少下。对方只给她一个模糊的概念,但是林良欢知道,如果有人想要父亲的命,就算是看守所也一样能置他于死地。
林良欢想象着当时的情景,心里疼得厉害,眼底的热液瞬间就涌了出来。父亲那么大的年纪,头发都开始花白了,还要遭受这种皮肉之苦,她宁可此刻躺在手术室的人是自己。
杨峥看她情绪不稳定,将她扶在一旁让尚玫陪着,而他自己去和警方交涉。
尚玫握着林良欢冰凉的手指,轻声安抚:“不一定那么糟的,伯父平时身体很好,一定能扛过去。”
林良欢泪眼模糊的看着急救室的门口,四肢百骸好像都被凌迟着,她已经在努力了啊,不管是公司还是救父亲的这件事情上,可是为什么就总是晚了一步呢?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是她只是想要一个改正的机会。
老天为什么狠到连这个机会都要剥夺?
等了很久,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了,林良欢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刘大夫取下口罩,疲累的叹了口气:“手术很成功,但是病人现在还没有苏醒的症状,需要观察72小时。”
林良欢低头看着被推出来的病床,父亲苍老的面容在一夜之间似乎变了个模样,岁月留下的痕迹更加明显了,连鬓角的额发都苍白如雪。
她颤着手指覆上他粗糙的手背,上面有不少老茧,还有褐色的老人斑。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碰过父亲的手了,现在抚摸着,心脏都在抽搐刺痛。
林胜东紧闭着眼睫,呼吸浅的几乎感受不到。
林良欢的眼泪扑簌掉着,一滴滴落在他手背上,她哑着嗓子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爸”,剩下的所有悔恨都化成了无尽的眼泪。
杨峥看着很少哭的女人,最近几乎把前二十年没流过的眼泪全流干不了,眼眶红的好像渗血一样,他扶着她低声安抚:“手术成功就好,别哭。”
林良欢和护士一起准备把林胜东推进病房,余光却瞥见了站在走廊尽头似乎风尘仆仆的肖禾。
她不想深究肖禾是为什么来的,现在连多看他一眼,她都觉得恶心。
肖禾眼睁睁看着林胜东被推进观察室,而那个面容憔悴的女人,余光一扫都迸射出了无尽恨意。
他以前一直没觉得自己错了,就连前一秒他还在觉得林胜东是罪有应得。
可是在看着林良欢站在病床前哭泣,全身软的几乎跪在地上那一刻,他心里好像有一根弦被触动了。
他只想着自己没错,只想着林胜东的罪恶,却忘记了林良欢有多无辜。
她是他的妻子,却也是林胜东的女儿,不管她多爱他,也不管林胜东有多十恶不赦,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对她而言,只有一种身份那就是父亲。
肖禾此刻心底忽然升起一阵恐惧,他忽然害怕林胜东就这么长睡不起,如果真的是这样……林良欢该有多恨他?
想到林良欢会恨他,会永远恨下去,他居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多在乎这个女人,就连她的离开,他也只当是不习惯才会一直那么介怀。
可是此刻,看着她难过,看着她厌恶的看向自己那一眼,他的心脏好像被人生生碾成了碎片,而那个罪魁祸首就是林良欢。
他好像……比想象的还在乎林良欢。
肖禾直到病房门无情的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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