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按在床上,盖好被子。
叶蓁蓁便侧过身体把脸面向里,闷声不语。
素月问道,“皇后娘娘,您怎么了?可是心里有什么不高兴?”
不是不高兴,是大大的不高兴!
方才纪无咎看花昭仪时的目光,实在刺目得紧,叶蓁蓁当时心中就猛地窜起一阵火气来,捂在胸口十分难受。
这种火气,她没办法发作。纪无咎怎么说也是皇帝,她能指着皇帝的鼻子骂他好色吗?退一步讲,别说多看一眼了,他就算要临幸花昭仪,她这个当皇后的又能说什么?还不是要忍气吞声看着他爬到别的女人的床上,第二天还要欢欢喜喜地赏东西犒劳人家?!
想到这里,叶蓁蓁又是一阵窝火,她早就说过,嫁鸡嫁狗也不能嫁给皇帝!
气过之后,叶蓁蓁心中又涌过一种强烈的不安。纪无咎是皇帝,他早晚会临幸别的女人的!
这种不安其实一直都存在,只不过她因无从解决所以总是回避,现在,她是避无可避了。
怎么办?眼前就有这么多莺莺燕燕没办法处理,而且漂亮小姑娘一茬儿接一茬儿,生生不息,但凡他想,只需一个眼神,自有人争先恐后地往他怀里钻。
简直太可恶了!
叶蓁蓁趴在床上长吁短叹了一会儿,突然就十分厌烦这样的自己。这算怎么回事儿呢,跑到后宫里整天惦记着怎么跟一群女人抢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还无知无觉见着漂亮小姑娘就笑。他今日在她这里温存体贴,明日指不定就体贴到谁跟前儿去了呢。
不值当!叶蓁蓁愤愤地想,他才不值得,她才不会为了他吃醋。
这边纪无咎在养心殿批了会儿折子,突然猛地一抬头,双眼发直。边上伺候的冯有德见状禁不住一个激灵,心想皇上这是又想发作谁?他支棱着耳朵听动静,没听到纪无咎数落谁,却只听到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她不会是吃醋了吧?”
纪无咎仔细回想今天下午那一幕,叶蓁蓁不高兴确实是自见了花昭仪之后才开始的。难道她是看到花昭仪好看,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少不得要好好安慰她一番了。
女为悦己者容,你漂亮不漂亮,是由朕说了算的,与旁人不相干。朕就觉得你是天底下第一漂亮的美人儿……从养心殿到坤宁宫,纪无咎一路把说辞都想好了。
叶蓁蓁还在不平。一开始还知道自己不高兴是个什么由头,到后来,四面八方的事情想到哪一件都不高兴。素月想劝她,又不知她到底遇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因此无从开口。自家主子心宽得很,生气的时候少见,即便恼了谁,咕哝一会儿也就完了,鲜少像今日这样,拉着老长一张脸,一声不吭。虽年纪轻轻的,那样一张威严的脸,看起来像是一尊老佛,让人十分敬畏。
纪无咎来到坤宁宫,见叶蓁蓁如此,便赔笑道,“你的气性怎的如此大,伤了自己的身子,让旁人开心,何至于。”
叶蓁蓁低头答道,“我没有生气。”
“还说没生气,”纪无咎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看看这脸,贴在门上都能镇宅了。”
叶蓁蓁被迫仰头,却垂着眼皮不去看他。
纪无咎低头在她鼻尖上吻了一下,笑道,“再这样闹下去,就不怕我去找别人?”
这话正好戳中她的痛处,叶蓁蓁扭脸摆脱他的钳制,答道,“去吧,你爱找谁找谁。宫里头那么多女人都等着承恩受露呢,您可千万别在我这儿瞎耽误功夫了。”
纪无咎便有些不高兴,他坐回身体,双手盖在膝上,冷声道,“你这是什么话。”
叶蓁蓁冷笑,“实话。”
忍了忍,纪无咎把狠话憋回去,只说道,“我知道你在吃醋。”
叶蓁蓁故意夸张地笑,“皇上这话可真好笑,我吃哪门子醋?咱们拜过堂,做什么天经地义得很,您真别太当回事。我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要死要活的……我一点都不在乎!”
纪无咎只觉心脏像是被撕扯一般难受。他突然站起身,死死地盯着她看。她却是不怕他,抬头睁大眼睛瞪他。
纪无咎张了张嘴,却最终无言。软话说不出口,硬话亦说不出口。就这样对视一会儿,末了,他终于败下阵来,一拂袖子,转身离开。
***
是夜,纪无咎睡在了乾清宫。自从出征回来,他有事没事往坤宁宫跑,再回乾清宫,倒像是客居。乾清宫很大,很宽敞,越是宽敞,越是冷清。他躺在宽大的龙床上,怀中空空的,心也空空的。寂寞像是遍地的菟丝子,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疯狂地攀上他的身体。他不自觉地伸手向身旁摸,这里应该有一个人,他伸手一捞,就能捞进怀里,紧紧抱着。这样才能睡一个安稳觉。
纪无咎有些怅惘。好像真的离不开她了。
偏偏她还说那样的话,句句如刀,直往人心窝上戳。
他知道她的性子,她若真的不在乎,就不会气成这样。所以他也发不得火,可是虽知她是气话,他却依然难过得要死。
是时候振一振夫纲了,纪无咎心想,总要煞一煞她的性子,把她j□j得温柔体贴一些。
话是这么说,可他依然有些气闷,晚上辗转反侧,睡得不好。次早起来上朝时,便有些精神不振。今儿朝上事情真不少。叶沐芳从山东回来了,水库的工程已顺利完工,现在就可以使用。与女真使臣谈判的礼部官员也有了表奏,说那边已经答应了割让辽东以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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