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咎脸色阴沉,“你对朕用蛊?”
柏香如笑得凄凉,“我也不想,是你逼我的。”
“不可理喻!”纪无咎丢下这几个字,抬脚要走。
柏香如却在他身后高声说道,“你不爱我,你就会死。”
他回过头,冷冷说道,“我就算死,也不会爱你。”
“为什么!你明明是爱我的,我们以前……”
“柏香如,”他打断她,“朕此生只爱过一个人,以后也只会爱她,”他平静地看着她,“你大概是误会了。朕幸过的女人很多,哪有心思个个去爱。”
“那么叶蓁蓁呢?”
他皱眉,“你该叫她皇后。”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待她不一样?”她不甘心地步步逼问。
“如果一定要说理由,朕可以说出很多,但那些都不重要。香如,朕念你只是一时糊涂,只要你给朕解了这莫名其妙的蛊,朕可以不深究此事。”
“我到底哪一点不如她!”
他的脸色阴冷,“你哪一点都不如她。”
“……”
交涉不欢而散,纪无咎回到乾清宫,立即宣来了铁太医。
铁太医仔细给他诊了脉,得出的结论是心血虚弱。这一般是身体先天不足或是得了什么大病的人才会出现的症状,并不会突然降临到一个健康人的身上。所以铁太医有些奇怪,斟酌了一下,还是给纪无咎解释了,同时询问他是否受了伤或者吃过什么异常的东西。
纪无咎一一摇头。
铁太医一时想不通,因此也不敢随便用药,只开了个补血的方子让他先吃着。幸好皇上脾气还挺镇定,没有治他诊治不力之罪,铁太医默默擦汗。
铁太医退下后,纪无咎宣进了密探,让他们出宫寻找精通蛊术的人。
在此之前,纪无咎看来,蛊这个东西,一直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偶有史料记载,也总是跟悬而未决的秘案联系在一起,看起来更加玄虚。他认为,一件东西之所以玄虚,是因为它本身立不住脚,就像鬼神,每个人都在谈论,但是没有人见过,不足为信。
所以他一直是把蛊术当作骗人的小把戏的。
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亲身体验的一天。
纪无咎到现在也并没有全信,却也不能不信。他是一个很少失控的人,即便有,也是情绪积累到顶点不得不爆发。他从没遇到过眼前这种,身体失去控制而他竟然还茫然无知,就好像身上被缠了线,行动完全受人指引。虽然仅仅是一小会儿他就能反应过来,但这已经足以让他坐立难安。他的性格不允许他受人胁迫,更何况是这种完全把他当作傀儡的行径。
密探赵致诚第二天给纪无咎带回来一个人。在介绍这个人之前,他告诉纪无咎,真正精通蛊术的是蛊苗,这种人分布在黔南地区,鲜少出山与汉人来往,他现在只带来一个懂蛊术的苗人先给皇上用着,之后立刻亲自带人去黔南找蛊师。
眼下带来的这个人叫达兴,三十岁出头,是个汉化的苗人。达兴十几岁之前生活在苗人部落里,后来被一个误闯深山的汉族妹子拐出来,现在在京城里开了一家武馆。此人个性率真憨直,也不怯官,听说见皇帝,十分兴奋。赵致诚怕他口误招来祸事,千叮咛万嘱咐他对皇帝说话不能像平时那样直直咧咧的。
纪无咎于是把达兴传上来,屏退众人,问他道,“你可否能看出朕中了何蛊?”
达兴果然把纪无咎端详了一遍,拱手答道,“皇上,草民看不出来。”
纪无咎心里一松,却又有些不解,难道柏香如在骗她?
此时,达兴又说道,“草民学艺不精,请皇上具体说一说您的症状,我才好判断。”
纪无咎只好把自己近来的一些情况如实与他说了。
听罢,他答道,“如此看来,应是中了桃花蛊。”
纪无咎心中一沉,“你有几成把握?”
达兴沉吟一会儿,问道,“请问皇上,对于您一直不自觉想寻的那个人,您与她是否交合过?”
“……没有。”
“那么皇上,若是需要进一步确认您是否中蛊,我还需要做一件事情,大概会伤到您的龙体。”
纪无咎听过他的要求之后,让人取来一根银针。
达兴捏着银针在纪无咎的郄门穴附近刺了一下,立刻有血点冒出,血色深红,透着一层乌黑。
纪无咎皱了皱眉。
达兴把银针放回到托盘中,继续说道,“这是蛊毒发作的症状。蛊毒不同于一般的毒,太医是诊不出来的。如果太医给您号脉,大概能看出是心血弱,因为桃花蛊以心血为食,长此以往下去,皇上您的性命不保。”
纪无咎此时已经完全信了。他问道,“此蛊可有破解之法?”
“有,只要您和下蛊的那个人相爱一生,永不变心即可。这个蛊会指引您去找她。”
“除此之外呢?”
“由下蛊的人亲自解蛊,但是桃花蛊不同于别的蛊,解蛊之后,下蛊之人会遭到反噬死亡。所以解蛊相当于自杀。”
没有人会自杀,这个方法其实不算个方法。
纪无咎的眉头皱得更深,“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
他摇了摇头。
纪无咎又说道,“你先给朕讲一讲,蛊到底是什么东西。”
达兴答道,“许多中原人都觉得蛊是无稽之谈,其实蛊和毒差不多,只不过蛊是活的,进入人的身体之后也是活的。中原人的‘蛊’字从字面上看是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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