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大手轻轻搭上了我的肩头。
我抬头,惊诧地道:
“威哥,怎么是你?”
“很意外?”他挑眉。
我摇了摇头,没啥好意外的,如果他有心找我的话,这个城市里就没有他找不到的人,这个城市里也没有他到不了的地方,李景宇的这幢别墅再偏僻,保全再高端也挡不住他的脚步。
“安然,你瘦多了。”他的手指抚过我的面颊,轻声叹息。
“还好吧……”我随口敷衍:“最近总是噩梦,睡得不好而已。”
拥着我的手一下收紧了,他的声音罕见的低沉:“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你病了,而且病得那么厉害?那样的话,我……我绝对不会……”
“君茹告诉你的?”面对男人的欲言又止,我依旧呆呆地望着窗外,只是截断他的话问道。
他点了点头。
我轻轻叹了口气,君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嘴饶舌的?这一点都不像你啊,你非要把我的病弄得天下皆知是不是?
“她告诉我,当初你还跟我的时候就已经病了,我不仅一点没发觉,而且还把你送给了……,送给了……,安然,对不起,我害了你!”
以前总以为这从他嘴里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比杀了他还难,没想到恍惚间这已经是第二次听他说了,只是对不起到了这时候又有什么用呢?
“生老病死是人生的规律,威哥千万不要这么想。”我淡淡地回应他。
道歉究竟不是他的强项,他的声音马上恢复如常,坚定有力地道:
“安然,你放心,我已经去请最好的医生来给你会诊,一定会找出治疗的办法来的!”
“呵……”我牵起唇角一笑。
其实每个人都怕死的,谁都不能例外,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我并不是一开始就放弃治疗的希望的,两年半前确诊的时候,江波和君茹也先后为我多方奔走,专家看过十多个,会诊也会诊过两次,但是没有用的,于是慢慢我们都学会了接受现实,我要死了,就是这个样子而已。
“跟我走吧,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以一个人呆在这种鬼地方?走,我送你去医院!”他对我道。
“不!不要!”我向后一缩,身上披着的本就是被李景宇生生扯去了所有钮扣的残破睡裙,动作一大敞开的领口便向旁滑落,瞬时露出了我肩颈胸口间一大片青紫的丑陋皮肤。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在冯振威的面前裸露身体,只是这次我觉得特别的难堪,只有手忙脚乱的去拽衣衫,却一下就被十根如钢爪一样的手指扣住了腕。
冯振威锐利的鹰眸一眯,一瞬间我只觉得身周的温度都低了两分。
“你都这个样子了,李景宇他还这么对你?我一定饶不了那畜生!”他的声音也像冰。
从他身上透出的危险可怕的气息,让我不寒而栗。
“不是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病了,威哥,你别为难他,千万别为难他,他若有事,我一定不会活下去的。”
情急之下我脱口居然是这样具有威胁性的话语,而我明明知道冯振威这种人,是最不喜欢有人威胁他的。
果然他的脸色更难看了,十根手指不断收紧,我觉得我的手腕都快被他捏断了。
“你干嘛不告诉他?你看看你自己,都被他打成什么样了?你就等着死在他手上是不是?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带你走!”
他的声音已经暴怒了,抄手将我抱起,轻巧地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不!不要!我与李景宇的关系好不容易开始缓和了,昨夜他没有绑我,而且还一直将我抱在怀里,很温柔地吻我,连掠夺也不是那样野蛮而毫无节制,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这是我想要看到的,如果今天他回来见不到我,他一定会生气的,我不想我和他之间又回到那最糟糕的境地里去。
我不顾一切地拼命挣扎起来,大声道:
“我虽然爱李景宇,但我不要求他一定也爱我,所以我不告诉他我的病,我不要他因为我的病而怜悯我,我更不要他将来为我伤心,我只要现在能够留在他的身边,我心甘情愿被他虐待总可以吧?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我哪里也不去!”
情绪一时不受控制,肺部便是抽搐,大口大口的鲜血居然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冯振威一下慌了手脚,伸手胡乱地抹着我的唇角,焦急地安抚我道:
“安然,你别急!是你大妹妹君茹她求我来找你的!她今天下午要结婚了,她希望你能去观礼并且第一个祝福她。我只是来带你去教堂的,你如果不想去的话可以不去,你如果想去,我过会再把你送回来,好不好?你千万别着急!”
君茹和江波要结婚了?放下所有一切对未来的担忧,抛下这样那样的顾虑,真正携手走到一起?我激乱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冯振威小心翼翼地拍着我的背给我顺气:
“你这样呕血有多久了?先去医院看看吧?好不好?”
“不!”我摇头:“我要去教堂,我要去参加君茹的婚礼。”
他的脸色有点难看,似乎还想劝我,可是话到唇边却又止住了,只是轻轻将我抱起。
屋外阳光明媚,可融雪的天气似乎更冷了,温差让我哆嗦了一下,不觉就将面庞藏入了他怀里。
他的胸膛很温暖而且充满了一种说不清的霸道气息,让我很是安心,一晚都没阖眼的我忽觉有些累了。
“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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