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蓄了三十七只旅鼠,加上昨天的五只一共四十二只。它们被分别储藏在五个洞穴里以防被其他捕食者偷盗,每个洞穴只有八只。剩余的两只旅鼠被林海民“赏”给了雪绒当午饭,小家伙心满意足地吃完富含脂肪的生鲜小动物之后,他们便赶在中午海利人军官分发黑面包之前回到了杂物间里。
变回人类,林海民锁上后门,脱掉身上的棉大衣整了整里面毛背心的衣领。作为狐狸的时候脖子上的毛被雪绒舔乱了,变回人类之后衣服便会不整齐。
雪绒变回人类之后身上的淡蓝色睡衣也皱皱巴巴的,这件衣服本身就比他大一号,领口的扣子松了两颗,露出一片白皙细腻的肌肤。偏偏他还不自觉一般,敞开着领口在林海民面前晃悠,最终为了防止自己失去理智,林海民不得不有些尴尬地替他把这两颗扣子系上。
林海民给他系扣子的时候,雪绒低头呆呆地看着,而当她快速系好后抽回手时,突然右手的手指被雪绒抓住,猝不及防地被在右手中指的指尖上舔了一下儿。
人类身体表面触觉感受器最密集敏感的地方被男孩儿柔软湿润的舌头划过,简直都能感受得到舌尖上细小的味蕾与指纹的摩擦,而那粉嫩丰满的樱唇含住指尖的样子更是给人以视觉冲击……林海民连忙再次闭眼默念元素周期表,然而抽回手的动作终究是慢了半拍。
雪绒见她没急着抽手,立刻像是终于找到了正解一般,顺着她修长的手指向上舔去,舔到林海民中指上握笔的茧,忍不住反复舔了几次这个略微凸起的地方。
林海民感觉到手指上麻麻痒痒的,连忙抽回手,再次有些气急败坏地问道:“我的天,你究竟想干什么?”
“没……没什么啊。”雪绒眨着一双天蓝色的大眼睛,无辜地说道,“你的手指上有一个茧子,但并不影响很好看。”
林海民捻着手指擦掉上面的男孩儿的口水,无奈地教育他道:“以后别再舔来舔去的了,这样不礼貌。”其实也不太卫生,不过既然他和自己都能变成狐狸,而对于狐狸而言这点儿人类体表的细菌大概算不了什么。
“为什么?”雪绒委屈地微微撅起小嘴儿,“那……那咱们做今天早上那个……可以么?”
林海民思考了半秒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早上的亲吻,顿时感到既尴尬又诧异,然而面对一个单纯的十四五岁的男孩子,她还是耐心地解释道:“不,我不能再那样亲你,雪绒,那可不是对一般人都能做的事情。你以后会明白的。”
“我怎么是‘一般人’呢?”雪绒却不太高兴地仰起小脸儿看向她,“我这么喜欢你,你难道一点儿都没有想要……亲我么?”
怎么可能没有?林海民在心里腹诽道,然而和你喜欢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啊。不过表面上还是严肃地回答道:“没有。”
雪绒的小脸儿皱了皱,瞬间那双天蓝色的大眼睛便红了起来,很委屈地小声说:“你真奇怪!你长得这么好看,但却不想亲我,你真是白长得这么好看了!”
这话说得,似乎长得好看的人都应该想亲他似的。林海民不由得对于他显而易见存在极大问题的逻辑感到有些恼火,当然她绝不承认或许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句话中隐含着其他长得好看的女人也会想要亲吻他的可能性。好吧,后一种原因可能占主要。
不过无论是因为哪种原因,林海民都不想回应这句没什么道理的话。她走到墙边放清水的地方,用没了柄的木勺舀了半勺水喝下去,冲淡了胃里旅鼠肉血腥油腻的味道。
林海民突然想起了刚开战时的事儿。
雪谷的外来者纷纷离开那座村子,当时她的男人也想要带着两个女儿离开。那个男人原本就是从繁华富丽的首都而来,到雪谷的亲戚家度假,如果不是因为林海民,恐怕也不会在这里定居。
林海民不愿意离开,虽然她的故乡也距离雪谷数千公里,但雪谷已经是她的家了。为此她和那个男人吵了一架,但却依旧暂时在那里住着。直到雪谷的天文台被敌方空军炸毁,那个男人便再也无法忍受,带着她的两个女儿回到了首都他的父家。
这样的事儿或许会让一般人感叹爱情与婚姻的脆弱,然而对于林海民而言,她只是感慨,对于有些人而言,保卫家乡保卫祖国的责任感与固执,或许真的可以超越一切——超越爱情,超越婚姻,甚至超越她从前的人生选择,让她能够放下天体物理学,去向核物理祈求她的国家和人民未来的和平与生存。
但最终,她还是沦落到了这个地方,被困于寒冬的雪海之中。
甚至于雪绒,他失忆之前大概也是那个名为眼海的小村落里一个无忧无虑的小男孩儿吧,天真单纯,什么都不明白,他那时候肯定不知道自己可以变成狐狸,恐怕也不想过这种只有靠变成狐狸才能生存下来的生活。如此看,或许他格外依恋自己也是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他或许的确需要有一个有足够生存能力的、可靠的人来依附,而在这方圆几百公里内,恐怕这个人选也就只有林海民自己了。
这样想着,林海民有点儿能够理解了雪绒的这些奇怪的思想。不过,从另一个角度上看,这或许也是她潜意识里为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个男孩子的爱慕找借口——虽然她不永远会意识到这一点。
林海民放下木勺,转过身看见雪绒坐在被虫子蛀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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