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亮时,白未央才从沈岸怀中清醒——两人整整齐齐躺在龙床上,盖的还是同一条锦被!
白未央一动身,沈岸也立马跟着清醒,干脆利索的服侍白未央穿了外衣,又温温柔柔笑道:“陛下去上朝应付老贼,臣去牢中营救魏公公。”
白未央稍一思索,低声道:“不必,如今朕还未与老贼彻底翻脸,你若擅去夺人,反倒让他拿了把柄,一会上朝,朕自会与他周旋,待你洗漱完了不用上朝,快马赶去青云将叶修与颜司明接入你府上,若朕无法与老贼谈妥,再与你和叶修商量对策。”
沈岸闻言连连点头,面色愈加温柔一些:“陛下圣明,昨日臣担忧魏公,竟是失了方寸,没能谋划周全。”一边说,一边抬臂想帮白未央挽了衣领。
而白未央不动声色偏了偏身,状似无意的躲开他的手,斟酌片刻,缓缓道:“昨夜,朕同你一般,因担忧魏公失了方寸,方寸一乱,便身不由己,总想做些什么来平复心情。”话说完,稍顿一下,斜睥下沈岸的脸色,又道:“昨夜是朕唐突了你,但……不过是因方寸大乱,并无他意,你……莫放在心上。”
——其实,何止方寸大乱,昨夜以悲伤做引,往日被掩埋极深的疲累,恐惧,忧虑,无措皆被翻挑而起如骤雨疾打——她忽然就变得脆弱,脆弱到一发不可收拾,脆弱到想找个男人的肩膀去靠一靠。
然,沈岸非良人,世上无良人——她高高在上啊,所有人都要对她低伏跪拜,无人可供她仰视,无人可给她依靠。
沈岸面色越来越沉,沉到最后,却强露出副笑颜:“圣贤有云,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君叫臣忘,臣不敢不忘!”话说完,决绝的大步跨出殿外——那高高在上的天子没看到他转身之时有眼角隐有泪光。
残忍的高高在上的人啊!你想吻时,轻飘飘便吻了,吻完后又不想背负感情债,轻飘飘一句话,又要逼人忘了——你何其清白,清白的何其残忍!
白未央望着沈岸背影走远,痛苦的闭了闭眼,经一夜思虑,她终于决定要做那冷血的帝王,无情的侩子手——以魏公公的人头,来换朝中几日安稳。
昨夜入宫之时,她便发现城中换了防卫——执守的并非她的心腹宋言手下,当时她便已心生疑云,回宫后又见魏公被捕,将事情前后一串,便想得清明——那老贼已有异动,老贼是想将她彻底架空,将她心腹赶尽杀绝,使她成个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彻彻底底的傀儡!
而何其残酷!任凭老贼胆大包天,她却无可奈何,只能隐忍低伏着啊,期待有朝一日攒足能量,将那老贼碎尸万段!
而如斯沉重的这些,却只能一力承担,不敢与人道,包括最亲近的沈岸——今日她能为苟且偷安舍了魏公公,他日便也能舍了沈岸。这些道理,沈岸如何不知!
可即便是千般难万般痛啊,也只能如斯抉择——她怎能放弃她的江山!
金銮殿上,白未央高坐龙椅,将一殿大臣挨个瞄了一圈,最后停到摄政王白傲身上,红唇微启:“朕昨日与沈卿外出,回宫之时听闻魏公公已被押入死牢。”话说着稍稍一顿,目光遥遥望向殿外:“说来这不过朕后宫琐事,不该拿到大殿说道,但朕想问,是哪位爱卿将朝堂之事都打点的清明了,又跑去朕的后宫操心,朕还想问,魏公公究竟是犯了哪条哪款罪状,还是得罪了你们三公六卿中的哪位,朕再想问,若是朕与沈卿今日未归,所见会不会只剩魏公人头——你们连问都不问上一声,便如此处置朕的近侍,你们,可是觉得妥当?”
白未央这话说的轻轻浅浅,不疾不徐,不骄不躁。然,殿下一众大臣却都暗暗擦把冷汗,知这淡然下面已波涛暗涌——朝堂上下哪个不知女皇倚重那万年冰山的死人脸,而摄政王擅自拿了死人脸,无疑是结结实实拂了天子逆鳞,天子哪肯就此作罢干休,而白傲既是敢拿人,必也做了一番破釜沉舟的打算——真龙天子与当朝第一虎将之间,必有一场明争暗斗啊!
果真,白傲适时站了出来,将一殿大臣提到心口的小心肝狠狠揉捏了一把:“陛下,天子之事无小事,后宫之事无家事。臣未及请示便拿了那阉贼,确有失仪,但,事出紧急,臣有上有摄政之职,下有皇舅之责,臣自以为拿那阉贼拿的合理,并无不妥!”
此言一出,殿上嘘声一片,众人皆没想到白傲竟将话说的如此冷硬,看来龙虎相斗实难避免。
事态至此,一殿大臣皆是十分犹豫苦闷——站在陛下这边,不大稳妥,摄政王手握重权不说,还将他们平日一些小把柄攥个结结实实。
站在摄政王这边,更不稳妥——公然触怒龙颜,那不等同谋逆吗!
思来想去,皆悄悄后退一步,以免遭受殃及。
白未央将白傲一席话听在耳中,将一殿大臣畏畏缩缩的模样看在眼里,心中怒火与凄凉同生,用力咬唇,压抑着悲愤,沉声道:“既然皇舅由拿了魏公的理由,不妨在这殿上说道说道,也好叫朕与众卿心服口服。”——话亦说的冷硬,但无疑是做困兽之斗,因不管老贼说出什么理由,魏公公都难免一死,这般周旋一场,不过是为了心安,也向众臣证明已极力护了身边人而已。
白傲冷哼一声,虎目圆睁,厉喝道:“昨日臣寻去陛下寝宫欲诉西凉军情,那老贼竟不分尊卑将臣拦在殿外,且口口声声称陛下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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