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子,凑近问:“昨晚我有说过什么话吗?”
“……太子是有说过什么,不过,清月不记得了。”
素芳不觉间卸下了满脸戒备,嗤笑一声:“那我做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清月垂下头,恨不得一路缩下去,素芳牢牢的箍住他,不让他动弹,用戏谑的语调轻声说:“看来你不止记得,还记得很清楚嘛……”
这要怎么回答?
说不记得,那不是痴人说梦是什么。说记得……清月光想,脸就烫得可以放烙饼了。
所幸素芳也没有继续追问,坐起身命人进来伺候,这才隐约想起昨晚迷迷糊糊中进的是清月住的偏殿。
自嘲的笑浮上嘴角,带着眼角难以言明的伤感。
清月看不懂,他只看到英姿飒爽的太子抬步走出冼心殿偏殿,俊朗的容颜沐浴在阳光下,荣耀如华,风华正茂。
那样的光芒刺得眼睛睁不开。
以至于清月多年以后总忘不了,仿佛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回想起来。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素芳在如此盛放的年华逝去了,如同划过天际的流星,短暂的炫目,永世的遗憾。
第三卷白头吟第47章
那日与往日没什么不寻常的,依旧是早朝,退朝,各人回各自府中。
唯一称得上不寻常的是北齐王难得来早朝了,他时常称病,众人见他来了反倒觉着奇怪,这样的异样感没持续多久,当日未到巳时便传来消息说,北齐王在回王府路上遭遇刺客……
王琦脚下不迟疑,立即叫家仆备车,却不是前往王府一探究竟,而是一路赶到司马府找魏显,彼时的魏显比他沉着多了,一向不拘言笑的魏显竟在逗一只鸟雀玩,满脸都是笑纹。
王琦也不含糊,劈头第一句就问:“是你做的?”
魏显打马虎:“做什么?”
王琦:“北齐王遇刺。”
魏显呵呵憨笑两声:“你以为是我做的?”
王琦摇头:“不像是你,可是想不出会是谁。”
魏显笑意越发深沉了:“谋刺皇族可是死罪,我会那么蠢吗?”
这话彻底打消了王琦的疑虑,王琦当即释然的缓了口气道:“不是你便好,正巧与你上次在承香殿当众给北齐王难堪没隔多久,只怕是……”
魏显猛地止住笑,神色严肃道:“这人好狠的心……”
王琦懵了,“谁?”
“还能有谁?谁获利最多谁达成险恶的目的,谁就是幕后指使。”
接到消息之时,素芳正驱马从朱雀门出来打算前往城外的东城驻军,为此次春伐的军马调度做筹备。
当那名来皇宫报信的北齐王府侍卫豁出最后一口气说完时,素芳抽出佩剑当空一挥:“跟我冲——!”领兵杀将过去。
身后紧跟着的几名贴身侍卫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内高手,身手好自是没话说,但是几乎没有一人发现素芳握剑的手在微微发抖……
耳畔的喧嚣都已沉寂如尘,胸口像是梗着一口血块,喉咙里呛着一股腥甜得作呕的味道,整个世界变成黑白……
脑子里空白一片。
剑起剑落,鲜血如喷薄的红雾迎面扑来,却丝毫没有眨眼,一面指挥若定的下达进攻命令,一面神色仓皇的寻找他的影踪。
挑开一具具尸身,失望与绝望与时剧增……
没有,没有……
你在哪?在哪?……
最后一名刺客连中四剑倒地,一声凄厉的嘶号破空而出,所有人应声望去,只看到满脸是血头发散乱的人对着天空留下两行污浊的血泪……
若不是一直追随在他左右,没人会认出他是太子。
司马府内,王琦满脸疑惑,纵是在官场里打拼了三十来年的他也不肯信魏显说的话。
魏显嘴角抽动了一下:“怎么?不信我?那咱们走着瞧好了。”
王琦忙拉住正欲转身离去的魏显:“诶诶,你把话说清楚再走好不好?”
魏显甩开他的手冷笑:“以王大人的聪明才智会想不出这前前后后的因果干系?”
不是想不出,而是……实在不敢想。
如若这次行刺真是北齐王欲盖弥彰想要借助他人之手除掉魏显而阴谋主使的,那么,先前那个纯善无害尸位素餐无一是处的北齐王是谁?和这个心机深沉到不惜以自身安危为代价也要达成目的的心狠手辣之人相比,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北齐王?或者说,哪一个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陛下为北齐王所惑,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若是北齐王真欲对陛下不利,那还不是如振落叶般手到擒来……
究竟谁把谁玩弄于股掌之间?究竟谁才是谁的猎物?
北齐王,你要的究竟是什么?
第三卷白头吟第48章
然而,王琦想错了,魏显更想错了。
当太子从成堆的尸身中挖出北齐王时,北齐王尚残有一息,几名家仆至死都用身体牢牢护住他,才让他得以逃过一劫。
血水浸透他的全身,粘稠,凝结……
他宁静的闭上双眸,脸上并没有恐慌与畏惧,而是平淡与安详,仿若初生。
太子抱起他,周围的青墙都被鲜血浸染,青石地上高低不平的俯着层峦叠嶂的尸体,鲜血顺着千沟万壑汇聚成血泊,似乎连青色的天空都被映红……
记忆中的他板着一副冷冷的面孔陈述事实:我们只有现在,没有永远……
他没有回头,义无反顾的走向火光,像是走上最终的末路……
素芳闭上眼。
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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