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无咎一笑,道:“怎么,你不服气?”林见秋道:“草原上敬重的是热血男儿,英雄好汉。可不是恃强凌弱,仗势欺人的孬种。”
此言一出,众人大怒。北楚国人个个骁勇善战,最恨别人说自己是懦夫。那身材干瘦的汉子厉声道:“你说谁是孬种?”
林见秋道:“数千铁骑围剿数百老弱妇孺,真是厉害啊厉害。”众人听他出言讥讽,怒气上冲,有人上前一步,只待陛下一声令下,非把林见秋碎尸万段不可。
那个文士皱了皱眉,道:“胜者为主,败者为奴,这是草原上的规矩。无论如何,你们赫罗族人被打败,自然要做奴隶。”
林见秋道:“谁说被打败了?还有一个哪。”干瘦汉子道:“还有一个?谁?”林见秋“噗嗤”一笑,到:“自然是我。”他抬头慢慢扫视了一圈,缓缓地道:“若是倚多为胜,又怎么算是草原上的勇士?要是单打独斗,你们一个一个都不是我的对手!”下颌微扬,傲然不屈。
他出言狂妄,众皆大哗。有数人纷纷向单无咎跪下行礼,道:“请陛下准许,末将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子!”
林见秋笑道:“好呀,以多胜出不做了,现下改成车轮战啦。北楚男儿果然个个是好汉。”说完,还示意点头,口中“啧啧”有声。
众人眼里都要喷出火来,若非皇上在此,怕君前失仪,非得将这个小奴隶活活打死。
那文士道:“那你要怎样?”林见秋道:“简单,咱们赛‘那鲁’。”
那鲁是草原上各个部落国家每年皆要举行的盛世。到时凡年满18岁的成年男子皆可参加那鲁大赛,比赛三场,胜者便是草原上公认的勇士。
此言一出,众皆大笑。看林见秋文文弱弱,犹如处子,哪里有半分强悍之气。竟然大言不惭,要赛那鲁,真是自不量力。只有单无咎、苏达伦见过其能,没有发笑。
当下诸多将士出列向单无咎请命,誓要将林见秋见识见识北楚男儿的厉害。
却听林见秋悠悠地道:“我一人连赛三场,你们尽可挑选高手。若是我有一场败了,都算我输。不过我要是赢了……”他双目流转,扫视一遍在场诸位,一字一顿地道:“我要你们放了赫罗族人。”
这就不只单单是意气之争,大家都不说话,齐齐看向单无咎,请皇上示下。
从开始林见秋激将,单无咎便已知他的用意。赫罗族人他倒不在乎,只是想看看这个妙人有什么能耐。听得他们要赛那鲁,都看着自己,群情激昂。只有林见秋,仍是初见时那三分高傲,三分讥诮,又有三分挑衅的神情。
单无咎站起身来,对林见秋道:“那就比一比。若是你赢了,朕便放过赫罗族人。”他走下帝座,走到林见秋身前,鹰凖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他,道:“不过,若是你输了呢?”
这个林见秋倒真没想过,看着单无咎,淡淡地道:“任陛下处置。”
二人四目相投,一个幽远深邃,一个清冽淡然。
单无咎凑到林见秋耳边,低声道:“朕,要你。”他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本以为林见秋定会恼羞大怒,至少也会困窘难堪。不料林见秋先是一怔,接着邪邪一笑,道:“好啊。”声音低宛动人,眉梢上挑,斜斜地看了单无咎一眼,竟是大有风情。单无咎心中一荡,却见林见秋也凑到自己耳边,轻声道:“只怕,你没这个本事!”
5 与君定三试
单无咎只觉热气上涌,望着林见秋似笑非笑的神情,恨不得即刻将他推倒在地,肆意蹂躏。这等智勇双全,武艺出众的美人,若是能在自己身下哀啼辗转,哭泣求饶,实是平生至乐。单无咎目光闪了又闪,双手紧握又打开,终于还是忍住,缓缓踱回主位,扫视一周,道:“既如此,众位爱卿,谁愿与这林见秋比试第一场?”
按那鲁的规矩,共比赛三场,第一场弓箭,第二场赛马,第三场武功。话音刚落,那干瘦汉子躬身道:“陛下,臣愿与这小奴隶玩玩,为陛下解闷。”他一出场,旁人再不上前。望着林见秋,皆是一副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神色。
这干瘦汉子便是与苏达伦号称“北楚双雄”的左军统领敦恒,乃是北楚第一神箭手,曾一箭将勃伦国的主帅从城门上射死。与单无咎东征西讨,屡立战功。林见秋与他比箭,那是非败不可。
林见秋浑不在意,向敦恒拱了拱手,道:“请。”敦恒神色倨傲,更不答话,走出中帐。早有兵卒牵过马匹,在十丈开外摆上箭靶。大家听闻有人挑衅北楚将军,要赛那鲁,尽皆围了上来。
敦恒翻身上马,提弓在手,对林见秋道:“你可看仔细了。”催马飞奔。那马围着人群跑了几圈,越来越快,几乎看不清马上人影。只听“卜”地一声,原来敦恒第一箭已然射出,正中靶心。
北楚士兵齐声欢呼。敦恒有心彰显自己的本事,一足踹脱了马蹬,踏在马背之上,另一腿直起。眼望靶心,拉弓搭箭,手指一松,射第一箭箭尾。劲力到处,将第一支一分两半,掉落地上,这一箭却稳稳插在靶心。
众人欢声雷动,却见敦恒驰马快跑两圈,一足挂蹬,身子一矮,从马腹下钻出。弓弦响处,一箭飞过,将第二支箭顶了出去,又是正中靶心。
四周将士大声喝彩,掌声如雷。敦恒勒住马缰,下了马,将弓递与林见秋,道:“该你了。”
林见秋接过弓箭,道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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